渾身的躁熱與難以忍受的口幹舌躁令我不得不睜開疲憊的眼。
我掙紮著起身,腳部似乎踫到了什麼冰涼的東西,接著是刺耳的乒乓聲,一隻酒瓶滾到床下。四周零零散散著各式的瓶罐,紅的黃的綠的,看來昨天又是一場惡戰。
房間裏粉紅色的雙層窗簾將陽光擋了個嚴嚴實實的,深得我心。
我起身坐到電腦旁,看著一夜未關的電腦上打開未寫完的文,光標在那裏一跳一跳的。
我有些茫然地坐在那裏,一夜的QQ始終在線,卻沒有人留下隻字片語。翻開鍵盤邊上的手劄,拿起筆輕輕劃動了幾下…
秦芳?李為儂?逃婚?
好好的夢怎麼就斷了呢?
我使勁回憶那些人那些故事,頭昏腦漲卻隻覺得越來越模糊,無奈之下隻得起身往廚房走去,此時我正需要一瓶冰水。
打開瓶蓋我迫不及待地咕嚕咕嚕往下灌,由於喝得太急,冰水又太過刺激,我一下子“撲——”地就嗆了出來,“咳咳…咳……”我的天哪,真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嗆喉。
外麵的天昏沉沉地像是要下雨。
我呆呆立在窗台邊走神。
突然間一股強風襲來,把半開的窗戶“咣啷”一聲撞向牆壁!
“啊!”我驚叫著倒抽一口氣起身,灰色帳子,藍布被子,這裏……?“呼…呼……”還是那個地方?
原來剛才隻是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回到了我的那個世界,回到我自己家裏,回到我原來的生活中去了。
我使勁搖了搖頭,捏了自己一把,是真的,想必我現在並非做夢,做夢為何感覺疼呢?
喉嚨裏如刀割如火燒難受得緊,我急迫需要水!
於是我起身走到外側的小廳,卻驚見李為儂躊躇地站在那裏,我倆一個尷尬地對視!他怎麼在這裏?幹嘛進我的房間?
哦,不!確切地說這是他的房間,但既然我占了,他……
“慕姑娘醒了?好些沒有?”他說著話別過頭去,把一盞茶推到我麵前。
我顧不得和他說話,此時我正口渴難耐,這一盞茶我一口就吞了下去,還渴!於是我對形象也不管不顧了,用衣袖迅速抹了一下嘴巴,又端起來旁邊的茶壺口對口咕嘟咕嘟地灌起來,由於灌得太快太猛,我如夢中一樣又是一個嗆喉一大口水噴了出來,噴到對麵的李為儂身上,我頓覺失態!
正當我想表示道歉的時候,門被“啪啪啪”地敲響了!
我倆不約而同看向那扇木門,此時顫抖地跟大風裏的黃花菜似的。
“喂!沈驍陽!你個混蛋!!”這聲音聽起來像是殷姑娘!“快給我把門打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上前去推門,推不開,裏頭並沒有插上門閂,看來是有人在外麵將我們反鎖了起來。
將我和李大哥反鎖在房裏,一晚上?!
我突然條件反射地雙手抱胸,順便上下看了看我自己,還是昨日那套粉色衣裙,完好無損地穿著,不禁長舒一口氣。還好李大哥一看就是個正人君子,但這也太過分了!!難道真是沈驍陽所為?他表麵上看不出是個有心機的人,怎麼做出如此事情?難道他說的壓寨夫人還是真的?我以為他隻是玩笑罷了呢。
“咣!咣!咣!”門外傳來了一陣利器砸門的聲,我不禁往後退了兩步。
這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一晚上,這出去我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啊!
我抬眼看了看李大哥,他倒是異常鎮靜,好象這些事情都與他無關似的。
我征征地望他,示意要不要到房間裏去避一避,誰想他望著門出神。
又是幾聲“哐哐哐哐”的砸門聲震耳欲聾。
接著是開鎖的聲音,我靜靜待在那裏,回頭去看最後那句詩:還推故園扉。
推?此情此景不知作何解。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沒有人立刻進來,時間仿佛停止一般。
再來殷奉如跨門而入,胸腔一起一伏的。沈驍陽跟在身後,低著頭,可我分明看他嘴角上揚。
一定是他的主意!壓寨夫人…
殷奉如始終沒有看我,她默不作聲,肩部顫抖得厲害,好象整個身體快天崩地裂了。
然後我仿佛看見一道閃電,伴著響亮的掌摑聲,落點是沈驍陽的左臉。
我倒抽一口涼氣,氣氛既尷尬又悲傷。我知道沈驍陽的意圖,他一定喜歡殷奉如,而殷奉如喜歡李為儂。將我留在山寨就是想促成我跟李大哥讓她斷了念想。
昨天夜裏趁我喝醉李大哥送我回房時將我們鎖在房子裏…
殷奉如並沒有象我想象的大發雷霆而是轉身離開,意外的是沒有有人追出去,沈驍陽象個石像一樣立在那裏一聲動不動。李為儂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