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慕家大小姐麼?”她抓住我不放,“不可能啊!大小姐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
是啊,大小姐怎麼會到這裏來,錦衣玉食物如花美眷有人嗬護的多好,是啊,多好,偏偏選擇了一條受苦的路!
“我本是來投親的,原想請堂姐引薦,到慕府做個丫鬟,誰成想到了臨安才知道慕小姐大婚,堂姐已隨嫁了過去……”
她歎了口氣,眼眶有些濕潤。我靜靜地聆聽。
“堂姐不在又無人引薦自然是進不了慕府的,到臨安的時候盤纏早已經用盡,想找活幹,卻被人推到了這裏……”她一派落寞的神情。
“這裏怎麼了?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我疑惑道,這韻花居看起來神秘兮兮的,想來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這裏?!是供那些達官顯貴消遣的地方!”她哭訴道。
消遣?!什麼消遣?
“你的意思是……?”我已然猜到了幾分,但仍然明知顧問。
“青樓……”
“青樓!”
我倆幾乎異口同聲。
天哪,火坑啊!那個奸老頭,我隻不過吃他一頓飯,他就狠心將我賣到這裏?!
“其實……這裏不能說是真正意義上的青樓妓院,”她搖搖頭說,“這裏不接待一般的客人,所以這裏平日裏也看不出生意興隆,象我等這樣的姿色與才情也輪不上伺候客人。”
我內心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
“隻是……壞了名節,”她又幾近流淚,“我雖出生貧苦,可叫我以後如何能許配好人家!”
“沒事,你不說誰知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給你保媒。”這個時候我不知為什麼又突然自告奮勇大包大攬起來,給你堂姐姐一個好姻緣,那就也給你尋一個吧,我突然想到了李為儂抑或是沈驍陽。靠!我大概天生是個紅娘命,兜來轉去盡是給別人牽線搭橋呢。
“這麼說你真是慕家大小姐?!”她瞪大了眼睛倒真和香茗有幾分相似。
“算……是吧。”我幹笑兩聲,想來此事說來話長,還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
“啊——”她驚叫一聲,頓覺失態,連忙用手捂住小嘴。
“……”
“你怎會到這種地方來?”這位小姐還真是連珠炮弩問題一個接著一個,“聽說你嫁給了門當戶對的秦家,那秦公子可是江南數一數二的美男子!”
又是這話,我簡直不想聽了,美男子又如何?本小姐不稀罕。
“……”這個問題還真是難回答。我要說我是故意逃婚,才不理那鬼包辦婚姻,估計她接受不了。我要說我是人有失足馬有失蹄……算了,索性我不回答。
“這個嘛,說來話長,以後再告訴你,對了海潮,哦,不!秋潮,你到這裏多久了?”當務之急是了解這裏的情況作下一步安排。
“我才剛來了三天。”秋潮答道。
我一算日子,這倒黴孩子!想來在我大婚那天,她不早不晚地來投奔香茗,可香茗恰巧頂替我做了秦夫人,她無人投靠,又被人騙到了這裏,看來我們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沒事姐保護你。
“那他們讓你做什麼了麼?”我直接了當地問。
“沒有,沒做什麼。前兩天讓我跟著幾個姑娘學琴,今日還沒有安排,你就進來了。”秋潮繼續道,“我也是聽那幾個姑娘說的,你知道張俊張大人麼?”
哪個張俊?我心中一顫!是不是傳說中南宋中興四將的張俊?根據我僅有的一點曆史知識,這個張俊,當年宋高宗被金軍趕到了臨安,也就是如今的杭州,臨安臨安就是暫時安全的意思,沒想到日後就建都於此了,這個張俊是駐守臨安的,深得高宗皇帝的賞識,不過此人非善。
“是不是……那個二品大員,好象是節度史的張俊?”
秋潮被我驚得目瞪口呆,大概古代是沒人這麼隨意說一個二品大員的,不過這些古人的東西離我們實在十萬八千裏了,皇上的故事都聽多了,二品大員又算得了什麼。但真要說起來,二品估計和現在的正大軍區幹部差不多,是要職。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時候大名鼎鼎的嶽飛應該還是東京留守司統製,總之還是個七品芝麻官。
“是…是的。就是張大人。”
“哦……然後呢?”我追問。這裏和他有什麼關係啊。
“我聽說,這韻香居的幕後主人就是他。”秋潮故意壓低了聲音,“這裏可不接待一般二般的客人,接待的多是朝中大臣,這裏是他們的第二朝堂!”
“哦~看來來頭還真不小呢。”我心想,應該暫時還是安全的,象我們這樣的普通人,應該暫時還接觸不到這些人。
但是逃跑是必須的,搞這麼一個地方,誰知道他們搞什麼陰謀詭計,也許哪天不小心聽到點什麼,還有被殺人滅口的危險,此地絕對絕對不宜久留,三十六計走為上。但仍需要等待時機成熟,瞧這裏守衛森嚴的,左拐右拐,我又是路盲,談何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