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他走了進去,另一男子跟在我們身後,踏進門沒幾步就是內堂,即是那天拜堂的地方,才幾天就恍如隔世,桌椅擺放有一些變動,似乎預示著物是人非。
過了一座九曲橋,轉到秦府的後花園,我不僅感歎,古代的女子果然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未出閣的從父,出嫁了從夫,終身都被鎖在深閨之中,而男人就不一樣,不但出入得自由,想要什麼女子都可以。
後花園深處坐落著一幢古色古香的尖頂小嘍,絳紅色的牆麵看來有些年頭。
剛走到門前,迎麵走來一個丫頭,低著頭慌裏慌張的,見了我們扭頭就轉進了旁邊一條小徑,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丫頭身形很像秋潮,難道我是相思成狂。
旁邊秦芳之弟好像也並沒有注意到那一幕。
來到一間廂房門口,剛要扣門,門從內側打開,我見到了香茗,她一身錦衣玉服的,梳著繁複的婦人頭,她好像並不驚訝看到我。
我見她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前幾****見過你堂妹秋潮……”我說到這裏故意停頓,摒息看她的表情,空氣就像凝固了一樣,所有人鴉雀無聲,“她被人……”
“我根本沒有什麼堂妹,你知道的,小姐,我是孤兒!”我話音未落她就插上來,還……叫我小姐……
“你……”
“不用假裝了小姐,他們都知道,但他們容了我,你再做什麼都無力回天的!”
什麼意思?!無力回天?我要回什麼回天?
“小姐,你回去吧,如今你再做什麼也改變不了這結果,今兒當著秦寧與花越的麵,你不信可以問問他們。”
我腦筋還沒轉過彎來,也不知我是故意聽不懂,“你真的沒有堂妹麼?”
問題出口那刻,我腦中突然浮現了秋潮的樣子,突然靈光一現:雖說秋潮是香茗的堂妹,但秋潮看起來明顯比香茗大一些,雖說人靠衣裝,也許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才顯示出老成。但無論我心中為她找任何借口,但事有蹊蹺,香茗既說她沒有堂妹這事情遠非那麼簡單。
“你就是慕家的小姐?”秦寧湊過來說,“你!你就是那個荒唐的小姐?”說著他抿嘴向身邊叫花越的那個人笑起來,“怪不得呢!”
我被他們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她說是你的堂妹!”我還在糾結剛才的問題,請一個一個來,突然出現那麼多問題,我一下子接受不了。
“小姐,前幾日,我與相公在路上見了你,你實在不成體統,居然與男人私奔?這一沒媒二沒娉的,叫人怎麼想?”
他說的可是李為儂?
“這老輩兒訂下的親怎是說該就能改的!再說秦家禮數周全,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居然因為一己私情,陷兩家顏麵於不顧!”
聽她這麼說,我感覺我是一切的罪魁禍首!始作俑者!!萬惡之源!!!
“你想想,即便你現在回來,秦府還能容得下你麼?”
“我沒那意思!”我怒道,“既然你沒有什麼堂妹,看來我也不必多言了!”我轉身要離開,我不想再聽下去了,我有種被背叛的感覺,我是你的階級敵人麼?你字字誅機、連珠炮弩地,我何時說過要奪你的位!
“知道我們那天為何回去麼?”她顯然並沒有要停的意思,“相公陪我回娘家醒親,如此奇恥大辱任誰能接受?!為了秦慕兩家的聲譽,既慕家做出如此荒唐出閣之事,秦家依然是要保留顏麵的,遂對外對內,我都是秦府的夫人,慕家的大小姐了,這件事你的爹娘也已經同意了!”她加高了聲音,“小姐,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你不再是慕家小姐,不再是秦夫人,這些身份與你再毫不相幹,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選的!”
“………”是又怎麼樣,這不代表咎由自取,我沒做錯什麼,為何你要這麼說話。
不就是將錯就錯,這是最好的結局,不是麼?
“我……沒有後悔。”說完我低頭不看如何人的表情,轉身、朝來時的路往回走………
喉嚨有點幹幹的苦澀,我很想喝水。
拐過一個轉角,撞上一個人,此人和我差不多高,身子極為柔軟,抬起頭來,我驚得魂差點飛出了殼,——是秋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