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又一次抬起手,我沒有要反抗的意思,隻是心被撕扯地更厲害。
“你最好安分一些,你的?我隨時可以把這一切收回。”秦芳不知何時走到我們身邊,抓著她的手,我清楚地看到她腕上的青筋,他一定很用力,謝謝你為了我,可是看到香茗不容置信望著他的眼神,我實在高興不起來。
我此刻隻想逃避,逃避這些事情。於是我迅速跑出門去,往旁邊那個之前我休息的廂房跑去,鑽進去關上門,跑到床邊,倒下去蓋上被,像隻鴕鳥。
對不起,香茗……這是我想說,沒說出的話。
我……該怎麼辦?
這一夜果真是漫長……想著想著這些煩惱的事情,不知不覺我在黎明時恍惚睡去,夜裏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夢裏有秦芳甜蜜的吻,溫暖的笑,還看到我們攜手逛街。還有香茗大而無神的眼神,她像個幽魂一般老是跟著我們,好象隨時會撲過來將我們撕個粉碎……我突然驚醒?!還好……隻是夢而已。
外頭有一些人來回走動的聲音,時近時遠。
我想到昨天秦芳說的那個妾字,難道我要一直住在這個小院裏麼,每天等著一個男人。名份不名份的,我不在乎,我隻想知道我是不是要這麼做,這樣生活下去。我始終下不了決心,就像我說的,我要的不是這樣的,我也是個不安分的人。
既然如此,我沒有理由再留在這裏,在我沒有得到答案之前,我應該離開,如果有一天我下定決心,如果這愛有那麼深刻,為了這份愛什麼都可以不要的時候,我會再回來,無所顧及地回來。
而現在我必須離開,且隻有一個地方是我可以去的,那就是回家。
回慕繁花的家,就像我對殷奉如說的,回家報個平安吧。
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又用手順了順頭發,勉強應該還看得過去吧。輕輕推開門,門外一個正掃地的丫頭見我,立刻跑了過來,“姑娘,起來了,我去打水來為姑娘梳洗。”
“哦,不必了,我這就走。”我躊躇了一下,問道,“你家公子呢?”
“哦,公子昨兒個夜裏出去,現在還沒有回來。”她丫頭聲音如銀鈴般好聽,說出的話卻令我震驚,他昨夜就出去了?難道……是因為我們?
“你家公子經常夜裏頭出去麼?”
“這……”她丫頭一臉為難。
“我隻是隨口問問罷了,男人嘛,出去應酬應酬也是當然的。”我笑道。
“姑娘說的是,我家公子常在韻花居跟一些大人們來往,雖說沒有一官半職,但在臨安也頗受人敬重嗬。”
韻花居?!!!!我沒聽錯吧,我驚得下巴幾乎掉到地上。這麼說,有點可笑的是,也許我們曾經幾次還差點擦肩而過……
嗬嗬……這人生中的許多際遇就是這樣,紛繁複雜,在不經意間又會穿在一起。
“那……你們家的兩位夫人呢?”
“恩……這會兒子應該在前廳用早飯呢,姑娘也梳洗一下前去一並用吧。”
“不用了!”我連忙擺手,“我這就要走,勞煩帶我出府。”
我可不想再麵對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了,我一個都招架不住。
“妹妹這是要去哪兒?”真是說什麼來什麼,說曹操曹操到。洛愛芙換了一身素衣打扮,頭上那株玉芙蓉依然那麼顯眼好看。
“這……秦夫人,我正是要回家去。在府上多有打擾了。”
“這是說的哪門子話?”洛愛芙嗔怪道,“倒是昨兒個晚上,我聽說那丫頭來撒潑,”她輕撫我的左側臉頰,“妹妹這臉……”
“沒事,沒事。”我連忙向後一躲,滿臉的尷尬,不愧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真是什麼事情都逃不過她。
“正想著要跟夫人告辭呢,沒成想夫人就來了。”我嗬嗬笑了兩下,轉移話題。
“誒?這是甚話,妹妹住在這裏亦是相公所願,可有不周到之處,還是下人們得罪了妹妹?”我突然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好象有點明知顧問,昨天都鬧騰成那樣了,我能待在這裏麼?!
“還是不打擾了。我也該回家了。”我主意已定,誰也別攔我了。我不想當什麼侍妾。如果我要這樣的生活,我當初就不逃婚了,那樣我還是平妻的身份,我要的不是這樣,不是在一個小院裏等著一個男人,不是三女共侍一夫,我要的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獨一無二,感情這種事,我不願意與人分享。
也許在這個年代我很難得到,可誰又能保證在我們那個年代就得的到呢?
盡管如此,我不敢相信卻依然相信。
“既如此,我就不留妹妹了,”她轉身對那個丫頭,“快去安排轎子,送慕姑娘回府。”
那丫頭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
終於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