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珀比鄭嶺南早到,對此,鄭嶺南並不意外。
“看來顏雪那丫頭賭對了,你心裏也不是完全沒有她嗎?蕭然的事情,你最好別耍花樣。”顧希珀給鄭嶺南斟滿酒杯,猶然嬉笑道。
聽起來,顧希珀昨晚定然是跟顏雪說了什麼,才讓她情緒波動。鄭嶺南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看似含著笑意,“顏雪雖然沒金景腦袋靈光,但是本分。”口吻極淡,並沒有順著顧希珀的話,說起蕭然來。
“是啊。”顧希珀也不急躁,笑著舉起酒杯。
小白瓷酒杯在空中輕輕碰撞,發出脆生生的響聲,但兩人都知道這絕對不是往昔的友誼的碰杯。
顧希珀回國,不老實在上海呆著,整日混跡在京城,行事高調張揚,而且處處針對於他。莫說鄭嶺南天生對危險就是風動而自然知,隻要是個走仕途的人,都能輕易地嗅出有危險潛伏在身邊。他怎麼可能不做防備呢。
“昨天西玨問我,為什麼我們會走到這一天。以前我們也算的上很好的哥們。”言外之意,現在已經不是朋友了。鄭嶺南輕輕笑著,眼角有著淺淺的細紋,那是歲月的鐫刻。
“少來文縐縐的這一套。”顧希珀對他的話很不以為然,諷刺道,“政府部門才混幾天,就學會這一套了。你酸不酸?”
鄭嶺南取下眼鏡,用絲綢拭眼鏡布擦拭著,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的工作就不勞你操心了。今天請你吃飯,隻有一個目的。”
顧希珀曉得鄭嶺南的意思,接了話,卻用冷笑道:“讓我離蘇、陳二人遠點?”頗覺得他多管閑事了。
鄭嶺南再次戴上眼鏡,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遞給他道:“這是木蕭然的資料。目前人在烏茲別克斯坦。據說他們所在的醫療隊,下個月將趕赴巴勒斯坦地區。”
顧希珀一反往昔的聒噪和嬉笑,頗為沉默地接過文件,很認真地看了起來。其實,文件很簡單,隻算是一份木蕭然的簡介而已。
“我答應你的條件。我需要詳細資料。”顧希珀盯著木蕭然03年以後的經曆,頭也不抬地說著。
“你到達烏茲別克斯坦後,會有人接你。”鄭嶺南說得極為輕快。
顧希珀將資料收了起來,挑眉道:“作為交換,我也告訴你一件事情。小景的孩子已經五歲了,是個男孩,叫念南,不姓薑。”
“隻有顏雪的孩子才能姓我的薑。”鄭嶺南嘴角微抿,舉舉手中的酒杯,示意再幹一杯。
“那祝你心想事成。”顧希珀回以他微笑,舉起酒杯。
酒杯再次放出清脆的響聲,兩個男人的目光交彙,彼此心照不宣地明白了各自的打算。
轉眼一星期過去了,顏雪還在醫院呆著,不是她不想出院,而是根本出不去。也不知道院長受了人家多少紅包,竟然拍了一個護士,全天候跟著她,防備著她離開醫院。
起初,她以學校沒請假,曠課太久,會被學校處分為借口,想要辦理出院手續。可惜的是,醫院跟她說,她的家人已經給她請過假了,還說她存在再次得腦髓炎的危險,需要再觀察觀察。
事實上,外麵關於她的傳聞,是沸沸揚揚,而且是越炒越熱,已經到了甚囂塵上的地步。
原本隻是國慶期間,一些娛樂報紙盤點京城四少的女友,把顏雪曾經在酒吧與顧希珀偶遇的模糊照片刊登了出來。娛樂八卦本來就是捕風捉影,大家雖然議論,卻因為沒有看到女方的實際照片,也隻是一時好奇,沒再繼續探究。畢竟顧希珀不是真正的娛樂圈人物,雖然有明星的臉,卻沒有明星那麼強烈的表現欲。
最近天涯上,有人將顏雪的照片貼了上去,言辭鑿鑿地說——這就是京城四少顧大少現任女友,還有圖有真相。將顏雪與顧希珀幾次交談的照片,貼了上去。貼上去不到2分鍾的時間,樓層已經蓋到了10萬了,各種娛樂八卦都來灌水。又不到2分鍾的時間,該神貼被刪除,照片沒有一張被外漏。據說發照片人的電腦被黑客攻擊了。
事過三日後,顏雪從左小尹口中得知的。
今天,顏雪歇了出院的心思,正在病房裏認真做著模擬試題,突然接到護士的通知,說她可以出院了。看到接她出院的人,顏雪有些愕然,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對左小尹和李褚道:“你們好!”
李褚將鄭嶺南為何沒有來接她出院解釋了一番,而左小尹卻嗤笑他太假正經了。兩人鬥著嘴,請顏雪上了車。
一路上,顏雪都很沉默,因為左小尹實在太能說了。她不但把顏雪這個鋸嘴葫蘆的話搶完了,還快言快語得讓李褚根本沒法插話。
“……這種手段簡直太小兒科了,我半個眉毛都能把他們個挑出來。”左小尹確實有這個能力。後來,很後來的時候,顏雪得知左小尹是國際知名的黑客,遇到李褚後才變成了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