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17歲開葷以來,還真的不曾這樣子憋屈自己過,用枕頭解決生理需求的。
有一天,他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燈,腦袋忽然閃過一個詞兒“守身如玉”,然後他就笑了。笑得眼淚都迸出來了,那天,他真的哭了。
為了他自己,為了顏雪,也為了那兩個孩子。
心不痛嗎?
痛啊。
就算他再是男人,他也是人,也有感情的。
隻怪當時太衝動了!
愛這個丫頭嗎?
愛吧!
其實鄭嶺南也不確定的。
來成都之後,他每天都會想她,有時候摸摸手機,看看號碼,又收起來了。
認錯吧,跟她認錯吧!
鄭嶺南心裏如此想著,看到顏雪咬著唇,隱忍不敢大聲哭泣的模樣,他就那麼吻了上去。
直到顏雪腦袋缺氧,覺得自己會被這個男人捂死,才被他鬆開。
他拍了拍顏雪的背部,溫和地道:“你不會呼吸?”
顏雪連連咳嗽好幾聲,很想打嗝,卻一個也打不出來。
不過眼淚卻不請自來了,她看著他,氣餒地道:“……你是混蛋。”
鄭嶺南抓起顏雪的手,打在自己的臉上,凝視著她的眼睛道:“對,我是混蛋,給你打,任憑你打。”
顏雪一把推開他,往後移了移身子,搖著頭道:“我不要打你,我要離婚。”
“好。”鄭嶺南回答得很幹脆。
顏雪立馬心生希望,湊上前,拉著他的胳膊道:“真的。你同意了?”
“是的。”鄭嶺南再次給予肯定答複。
顏雪眼睛一轉,抿了抿嘴角道:“你什麼時候能去北京?別告訴我要一輩子的,那我跟讓我死有什麼區別?”
鄭嶺南道:“……離婚之前,我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我不會再和你生孩子了。”顏雪真是怕了。已經丟了兩個孩子了,就算醫生說她是易受孕體質,也不是那種受孕法啊。那簡直是作孽。過年的時候,大伯母吳雅蘭還找了宗教界朋友給孩子做了法事,顏雪吃了一百天的齋菜。可是她心裏還是有陰影得很。
她不是個勇敢的人,就算有愛也不敢硬拚的,更何況愛無剩下半絲半縷呢。
“我們在一起生活一年,如果這一年,你依舊沒法接受我。我們就離婚,可以嗎?”鄭嶺南扯了扯嘴角,孩子也是他心中的痛。
顏雪搖頭道:“不可以。我要立刻馬上,就去離婚。我一刻鍾也不能呆在你身邊了。我看到你,就覺得惡心,想吐,覺得自己下賤……”
她的話還沒完,鄭嶺南單手握住她的後頸,再次吻在她的唇上。顏雪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了,緊緊閉著嘴巴,不讓他的舌頭進來。
鄭嶺南是個大無賴,張嘴咬在她的唇上,還咬破了皮。
丟下顏雪後,他怒容滿麵地道:“不準說那個字,不準你對我說那個字。”
哪個字?
顏雪有些納悶,可嘴巴真疼。
鄭嶺南瞧著她可憐,又覺得自己欺負她了,歎口氣道:“不準你再說賤。小雪,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鄭嶺南半蹲半跪地抱住顏雪的腰,臉埋在顏雪的膝蓋上,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
如果他打她,罵她,顏雪都有辦法反抗的。打就對打,罵就對罵,可是他在自己麵前哭,這是第一次,顏雪有些手足無措。
一個比自己大一輪的男人,頭埋在自己膝蓋上哭,哭得像個孩子,那麼無助,那麼委屈。顏雪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也哭了起來。
他們夫妻就是這麼重逢的,抱頭痛哭,各自傷心。
第二天,軍區這邊傳了一個笑話,說後勤部財政部的薑處長和自己的小妻子鬧氣別扭,被自己小妻子咬哭了。因為他出門的時候不但眼睛紅腫,下巴那裏也紅腫,好像被人咬的。
顏雪敢舉雙手雙腳說,絕對不是她幹的。
那是怎麼回事呢?
是這個人太笨了。
早飯的時候,顏雪不樂意幹活,窩在沙發上發呆。鄭嶺南餓了,又不能使喚她,就自己動手煎雞蛋吃,結果被燙到了。誰知道會燙得那麼有技術,燙得跟人咬了似的。
不幹活的人,被鄭嶺南拎著脖子,吃他煎的雞蛋。顏雪看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還有雞蛋殼,她眼睛紅紅的,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鄭嶺南也笑了,低聲道:“你就可憐我這單身漢吧,給我個機會。”
顏雪的臉拉得老長,飯沒吃,跑臥室去睡覺。任憑鄭嶺南如何敲門,就是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