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磐緊緊地盯著十七,十七也同樣地盯著蕭磐,雙方一時都沒了動作,進入了僵持的狀態。
過了許久,蕭磐才將目光從十七身上移開,投向還抱著昏迷不醒明箬錚的子筳淵。
十七注意到蕭磐目光的移動,也不由自主地跟著蕭磐的目光移動了幾步,擋在明箬錚前麵。
蕭磐目光微動,麵色劇烈地變了幾變,似乎正在心裏做著極大地掙紮,最終,他陰沉著臉揮了揮手,吐出兩個字:“撤退!”
軍隊如潮水般迅速撤退,留著場地中央的三個人麵麵相覷,一時誰也弄不清楚狀況。
南越的軍隊退去,樹林中的三人也不敢再耽擱,怕那位情緒多變的南越皇帝突然又變了主意。
十七皺著眉,低著頭,一言不發,和蕭磐戰鬥時的那種奇異的感覺還縈繞在心間。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麵對蕭磐時會下不了手,這難道是一種能夠控製人心靈的邪門武功麼?
不過想起南越素來多巫蠱之術,有這種邪氣的武功也不是沒有可能。雖然不知道蕭磐為什麼在最後一刻退兵,但這個逃命的機會既然橫在眼前,就一定要利用起來。
殺手的準則——一擊不中,立刻全力撤退。
十七的目光射向子筳淵,子筳淵立刻會意地點了點頭。此時,這兩個男人,為了重傷的明箬錚,現在看起來完全就像是親密無間的戰友。
依依半跪在旁邊的一顆樹下,麵色蒼白。她正在包紮左臂的傷口,她的左臂被劃開了一道兩寸長的深可見骨的傷口,流了大量的血,此刻已經完全不能動了。
十七靜靜地盯著依依看了半晌,突然開口道:“我們走。”
依依抬起頭來,先是一愣,繼而臉上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她問道:“我和你?”
“嗯。”十七點頭,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跟著他們隻會是累贅。”
依依剛剛露出喜色,但聽到十七後一句,又忍不住發怒道:“你說什麼!我就是再少條腿,也比你強!”
十七冷哼了一聲,似乎頗不以為然,他不再看依依,轉身麵對子筳淵說道:“一定要保護好她,否則……”
“不勞你吩咐。”子筳淵打斷十七的話,清澈地眸中少見地射出一絲鋒利。
人和人的關係就是這麼玄妙,前一刻還好像戰友似的兩個人,現在四目相接,又變得好像仇人一樣。
“走不走?”伴隨著依依在旁不耐煩的嘟囔,兩個男人終於結束了眼神的交鋒,一東一西出了樹林。
其實,他們本來可以同行一段的,但是兩個人似乎都忘了這件事情……走了很遠,依依才向十七提醒了這個事實。
十七聽完,冷冷地看了依依一眼,又轉身去追子筳淵。
三個人身上都有傷,所以都走的不快。
當十七再次追上子筳淵時,發現子筳淵身上有多了不少傷口,想必是那南越的皇帝又反悔了,派兵來追。
十七不知道子筳淵是如何躲過南越軍隊的追擊的,他見到子筳淵時,子筳淵氣度依然瀟灑俊朗,可是衣衫上數不清地被刀尖劃破的染血的裂痕卻昭示著他曾經吃過怎樣的苦頭。
明箬錚還是昏迷不醒。
他們已經沒日沒夜地趕了七天的路,明箬錚連一次都沒有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