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越說越來勁,越來勁越要編,竟然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仿佛自己成了一個委屈的可憐蟲,甚至說到情深處還忍不住拍拍大腿,不知不覺已經說了很久,可是我覺得我編造的故事才好像才剛剛開始……
寧九爺開始時候還時不時問一句,到了後來,右手扶著下顎目光呆滯的看著我,並不說話,我心裏有些發毛,莫不是寧九爺看穿了我的手法?
“行了,小子,別扯了。”
“我……”滔滔不絕的故事瞬時卡在了我的喉嚨裏,我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好像並不是在一個甬道裏給一位老人講故事,這裏十分的陰暗,不像外麵有發光的藤蔓,漆黑的甬道一直像裏麵延伸,人就是這樣一種怕黑的動物,看不見的地方總是讓你產生畏懼,隱隱約約的,似乎遠處還有猛獸嗚咽的聲音,嗚嗚嗚嗚,好像稍不留意,它們便會撲出來,一口一口的將你撕碎,甬道的四壁都很堅硬,並不是土,更像是一種石頭,摸起來稍微有點澀,正因為這樣,甬道裏麵才更加的陰冷,我打了個冷顫,尷尬的笑了笑。
“不管你是幹什麼的,我想有一點你應該清楚,背後捅刀子,我們誰都出不去。”寧九爺收起槍,伸出了手。
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啊,他的手臂異常粗壯,肩膀更是寬闊,好像是肩頭常年挑著什麼似得,而最顯眼的是他那雙粗壯的腿腳,讓我想起了一個並不貼切的詞,巨魔。
我伸手抓住了那雙粗大的手,隻感覺寧九爺稍一用力,我便被拽了起來,敵強我弱,何況這裏危機四伏,我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看來,我是要和寧九爺同行了,至於背後捅刀子,我自然是不會,但是他?說不準,小心便是了。
在達成共識之後,我倆就上路了,很快我便對寧九爺有了新的認識,他並不是沽名釣譽之輩,至少比我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單手摸著著牆,不要亂按,緩步慢行,注意腳下,要是感覺踩到了東西,你就別動!聽懂了沒有?”
“聽懂了。”我戰戰兢兢的回到,從聲音裏聽得出來,寧九爺說的很嚴肅很沉重。
“你去左牆,我在右牆。”寧九爺說道。
為什麼我是左牆,而他是右牆?我稍一思量,這樣也好,便照著寧九爺的說法,抬起左臂,左手輕觸牆麵,一步步往前踱,而寧九爺則是右牆,這樣我們兩就可以相互照應,即使在這漆黑的甬道裏,我倆也可以大致掌握周圍的情況,至於我同意左牆的原因,很簡單,我想空出靈活的右手來防範寧九爺,可轉念一想,難道寧九爺沒有這樣的想法?難道是我多心了?
甬道通向哪裏?我不知道,甬道到底有多長?更不知道,至於何時能走完,以我們這種向前踱步的速度來看,恐怕永遠都走不完。
走了很久,我們兩並沒有說話,除了腳與地麵接觸發出的有規律的聲音之外,就是偶爾水滴從甬道頂滴在地上的聲音,黑暗,靜謐,這種感覺似曾相識。這不就像是共澤帶我走的密道麼?我眼睛一亮,手用力的摸了摸牆麵,冰涼冰涼的,這質感,和部落的密道比起來還是差點,那個困擾我很久的問題又來了,部落的密道究竟是怎麼形成的?山崖上麵,幾乎是在石塊裏挖出來的密道啊,那得多大的人力物力,可是這裏呢?明明苟三的這座旅館是建在荒山之中的,這裏離地麵恐怕也隻有四五米的樣子,卻也是這樣的石道,難道這荒山下麵全是石頭嗎?這顯然不合理,我想了想,又一種可能出現了,這可能是類似壘積木的方法,用整塊的石頭,堆壘出密道的四壁!這甚至和挖掘比起來,所費物力更加浩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