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沒有月亮,未開燈的房間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從臥室的床|上到地麵,再從臥室到客廳,甚至廚房,他們也不開燈,就在茫茫的黑夜中彼此摸索對方的身體,楚偕喜歡用舌尖,而雁衡陽卻中意用尖尖的牙去咬他,在他的身體上留下自己小小又深刻的齒印。
窗打開著,外麵樹影婆娑,從山上吹來的夜風緩解著他們因動作過猛而產生的燥熱。蛙鳴,草叢蟋蟀的聲音,和著從雁衡陽美好的嘴唇中發出的嬌滴滴的呻吟,那是楚偕聽過最悅耳的一首曲子。
“衡陽,你舒服嗎?”
她說不出來,那種話怎麼好意思說出口,但是楚偕卻不打算放過她。他呲著尖尖的牙,咬了咬她的耳輪,嘻笑道:“我知道了,你是舒服得說不出話。”
“胡說。”她終於甩出兩個字。
清晨的陽光不遺餘力地落在了粉藍的枕頭上,雁衡陽一直凝視著楚偕熟睡的側臉,即便是挑剔的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張臉堪稱完美。忽然她又想到忠厚的萬宏清,心裏頭擾亂了。
對於情深意重的萬宏清,那並不能隻用金錢和名利去報答,必須要用她這個人才能還清。過去四年的點點滴滴浮現在心頭,他每次的噓寒問暖,當生病時他會守在自己的床前不離去,他在每個街頭發瘋般幫自己尋找孩子。或許沒有萬宏清,那麼雁衡陽還能不能活在這個世上呢。
她瞧著沉靜地睡著的楚偕,真想任性地什麼也不管,拿著鞭子狠狠地抽這個男人,為什麼那些年照顧自己的不是他,而是萬宏清。
雁衡陽從床|上悄悄爬了起來。
客廳中的地麵上全是昨夜摔碎的碗碟,和一些沒吃完的剩菜的汁水,雁衡陽耐心地拿來掃帚和拖把將地麵打掃幹淨,這才去廚房準備早餐。
剛拿起鍋腹中便有一陣輕微地疼痛,她捂著肚子蹲下身,想了想日子大概是月經的時間快到了。她有時候會痛經,但痛起來卻非常厲害,因此她會準備一些止疼的藥放在家中。
度假村一裏遠的地方有個小醫院,雁衡陽揉著肚子決定先去那裏買點藥回來,並順便買些油條包子。回到臥室楚偕仍是安靜地沉睡,雁衡陽將窗簾放下來擋住刺眼的陽光,這才挎著白色的小包出去。
在醫院裏買了一盒消炎痛,以往她痛經時會吃上兩片,再然後睡上兩個小時,醒來後肚子便會奇跡般地不再疼痛。
回來吃了藥後便將剩餘的放進包中,繼續去廚房做早餐。
中午兩人都沒吃飯,一直躺在床|上睡覺,直到下午去菜場買菜。雁衡陽買了許多菜回來,便把楚偕趕進臥室,獨自在廚房裏洗菜做飯。
楚偕樂滋滋地回到臥室,說實話他很滿意現在的生活,這是他從未經曆過的一種平凡人的普通生活。丈夫在外工作賺錢養家,妻子在家處理家務和教導小孩,怪不得古人都崇尚男耕女織。
他想像著一家三口的天倫之樂笑得嘴都合不攏,雖然此時他還沒得到確切的消息小執就是自己的親生子,但內心卻已經相信了大半。他剛想著拿出手機給小執打電話,卻發現放在褲子口袋裏的手機不翼而飛。
楚偕傻了眼,這意味著手機已經被雁衡陽發現。
他悄悄地進廚房,雁衡陽仍在忙碌,麵上並沒有任何其他的表情。“你進來做什麼,快出去。”雁衡陽將他推了出去並關上廚房的門。管理好廚房的第一要點,就是要把任何不相幹的人趕出廚房,心靜做出來的菜才是最好吃的。
這餐飯做了三四個小時,光擇洗切就花了兩個多小時,等到雁衡陽將十多盤菜端到客廳的餐桌上時,外麵的天色早黑下來,滿天耀眼的星星。
楚偕偷偷笑個不停,雁衡陽伸出手指戳了他一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