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聽席上萬宏清隔著寂靜的空氣向她遙遙地點頭,示意她放鬆,她又瞧到了坐在後麵贏渢堅毅的眼神。是的,有他們兩個人還怕對付不了楚偕,一定沒問題的,不管先審什麼,他們會幫自己打贏的。
不過她的思緒還是有些渾渾噩噩,理解不透楚偕為何沒有出現,就算他不能來但其他人呢。
案件審理得很快,楊迪翁作為雁衡陽的辯護律師隻是些微地提出幾個問題,便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深思和疑惑。隨即證人出席,首先是博大瑞祥親子鑒定機構中心的馮曉泉醫師,馮曉泉曾供認雁衡陽用五千萬賄賂他出具假親子鑒定報告。
楊迪翁要求馮曉泉將前案中的證詞重述一遍。
“11月17日晚上八點十五分我和雁衡陽在黃河路的星巴克見麵,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們談論了大概四十分鍾左右。雁衡陽給了我一張一千萬的支票,她允諾隻要我出具她和南亭具備血緣的DNA鑒定,餘下的四千萬會在一個月內付清。”
楊迪翁神色自若,道:“馮曉泉醫師,據我所知事發當晚你應該在溫莎蔓雪足療館做足療,直到晚上十一點才離開,當時還是足療館的保安給你叫的出租車。”
他請出了溫莎蔓雪足療館的給馮曉泉做足療的技師,並提供了一份馮曉泉的消費記錄,證實馮曉泉當晚確實在溫莎蔓雪足療館做足療,並不可能是在星巴克和雁衡陽見麵商談出具假親子鑒定。
雁衡陽憎恨地看著這個誣蔑她的男人,如果這不是在法庭上,她一定會撲上去狠狠地踢打他,為了錢財居然去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真該死。
她曾經在瑞典的保姆羅琳終於也上走了證人席,胖乎乎的身材,穿著絢爛顏色的波西米亞長裙,兩頰紅潤得像塗抹了胭脂,便是從前額頭上的皺紋也抹平似的不見了。
看樣子她生活得非常優越,雁衡陽鄙視地看著這位誣陷自己而發財的保姆。
楊迪翁同樣要求羅琳將自己從前的證詞複述一遍。
“她在我妹妹羅娜的親生女兒,我妹妹在生下她後就大出血死亡,因為憐憫她幼小失去雙親便把她和雁森和南亭剛出世的女兒交換。於是她成了雁家的女兒,而那個可憐的孩子後來因為缺乏好的照顧生病死亡。這件事一直折磨我的良心,現在我已經病入膏肓,所以才想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法庭中有人忍不住在笑,楊迪翁示意所有人安靜,正色道:“請問羅琳女士,據你的證詞所述四年前因為病入膏肓才想要將雁衡陽冒充南亭的女兒的事說出來,但是時隔四年羅琳女士氣色紅潤,雙目炯炯有神,並不像所說的病入膏肓之人。”
“我……我……我後來治好了。”羅琳結結巴巴。
楊迪翁輕描淡寫地一笑,不再糾纏病入膏肓這詞,繼續道:“羅琳女士,我手上有一份你的妹妹羅娜在瑞典聖保羅醫院生產的病曆,病曆上記載羅娜因為前置胎盤生下來的是個死嬰,她本人也因為大出血而死亡。請問你如何將死嬰和南亭的親生女兒交換,那個死嬰又是如何在你的照料下健康成長,並且在20歲的時候就已經成為計算機博士。”
羅琳徹底啞口,楊迪翁不動聲色,將手中用牛皮信封裝好的病曆呈上審判台。
至此案情向雁衡陽一邊倒去,直至最後法官當場宣判。
“本庭裁定雁衡陽詐騙罪名不成立,無罪釋放。”
雁衡陽站在被告席上沒有喜極而泣,這一切得來的太容易她或許有些不敢相信,便呆傻地站著。法庭裏的人漸漸離去,隻剩下她,萬害清,和贏渢。
“恭喜你,衡陽。”贏渢微笑道。
“謝謝。”她環顧四周,蹙著眉頭道:“楚偕為什麼沒有來?還有怎麼現在就放了我嗎?楚偕告我下毒就不審了嗎?”
贏渢瞧著萬宏清,萬宏清也在為難,若讓雁衡陽知道真相難保不會出事。“他大概顧念和你的情份,已經撤銷對你的起訴,所以衡陽你現在完全自由了。”
雁衡陽終地高興起來,嘰嘰喳喳地拉著贏渢說個不停,要他馬上帶小執去做親子鑒定。
萬宏清看得十分難受。
“我要把我兒子搶回來,氣死楚偕,你們兩個現在陪我去搶兒子。”她賭著氣。
“衡陽,你還是先回去休息,我帶小執來見你。”贏渢趕緊阻止。
雁衡陽不解地看著他,道:“你不是說小執極有可能是我的兒子嗎?我現在不去找他能休息得了嗎?贏渢,你把車開快點,我巴不得馬上見到小執。對了,我兒子腳底有顆痣,我隻要看看小執的腳底就知道是不是我兒子。”
前麵有個拐彎的路口,贏渢悶聲不響地在那裏停下車。
“怎麼停車了。”雁衡陽越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