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機場是分手的地方,而火車站是分別的地方,此刻雁衡陽就站在這分別的火車站。由於樂知秋暈機,於是萬宏清就選擇乘火車回到S市,即使雁衡陽如何對萬宏清再有不滿,但是總要顧及到萬宏清幫她的情份。
萬宏清愛上樂知秋,雖然難以接受,但是這兩天冷靜下來也就覺得沒什麼了,沒有誰有義務或責任等自己一輩子,也沒有誰有義務和責任愛自己一生。
但是眼前的一切卻又讓她不舒服,小執纏著樂知秋玩,萬宏清時而陪他們說笑,時而用溫柔的眼神注視樂知秋。這好像他們才是親密的一家人,而自己則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她一直沒有做聲,事實上她也不想說話。
火車檢票開始,雁衡陽跟隨在他們身後進入站台,因離著火車啟動還有半個多小時,萬宏清便先將行李箱放到臥鋪車廂中,樂知秋則在站台上抱著小執說話。
“衡陽。”
她抬起頭,萬宏清正站在對麵。“什麼事。”她的語氣又變得客氣既疏離。
“其實贏渢是個好男人,你不應該錯過他,你的事都是他在忙前忙後。”萬宏清對贏渢的為人頗為欽佩,那讓他看到另一個默默付出卻永不可能有回報的自己。他不是不再愛她,而是從對她的迷戀中清醒過來,看得透了,就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什麼會適合自己。
雁衡陽想笑,萬宏清不知道,贏渢就和他一樣已經找到了可心的伴侶。
“錯過他,你會後悔。”
雁衡陽還是沒有說話,此生隻為錯過楚偕感到後悔莫及。
情深似海,至死不渝。
有誰能為一份感情到死也不變,這樣的楚偕已經牢牢占據了雁衡陽的整顆心,她比以前的任何時候更愛他,她不會再愛上別人。
“各位旅客請上車,列車馬上開始運行。”列車員已經在開始廣播催促在站台的旅客及時上車。
萬宏清扭頭看樂知秋,道:“知秋,上車,時間到了。”
樂知秋將小執準備放下來,但是小執兩條小胳膊纏在她的脖頸上怎麼也不肯下來,雁衡陽看得心煩,衝上去就扯住小執的胳膊往下拽。
“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小執扒在樂知秋的脖子上大哭,鼻涕眼淚糊了樂知秋滿臉。
“小執乖,媽媽以後回來看你。”樂知秋哄著他。
“我不要,我要媽媽。”他越哭越大聲,忽然回頭對著雁衡陽用白胖胖的雙手作揖狀道:“求求你,讓我和媽媽在一起,我要媽媽,我不要和媽媽分開。”
雁衡陽對他的這個動作傷心了。
“雁小姐,你先讓我帶小執一段時間,過些時候我再把他送回來成不成。”樂知秋也求情,她特別喜歡小執,也不忍心和他分開。看著雁衡陽沒有做聲,她不安地瞧向萬宏清道:“萬大哥,你和雁小姐說說吧,我一定會好好待小執。”
萬宏清為難起來,小執才剛回到雁衡陽的身邊正是建立母子感情的時刻,但是樂知秋的要求也不忍心讓他拒絕。當他看到樂知秋渴盼和期待的眼眸時,他的天平就忽然完全向她傾倒了。
他囁嚅著嘴唇,剛想開口,雁衡陽突然冷冷地瞅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向站台外麵跑去。
“雁小姐。”樂知秋大聲喊道。
萬宏清第一次沒有去追那曼妙的身影,歎息一聲道:“知秋別喊了,衡陽已經同意讓我們帶小執了,上車吧。”
他們挽扶著上了火車,躲在站台柱子後麵偷偷看的雁衡陽淚流滿麵,捂著嘴痛哭。
火光燒紅了寂靜的J市夜晚的天空,那幢神秘的鐫刻詭異雪女的別墅在大火中慢慢倒塌。從贏渢口中了解事實真相的雁衡陽在別墅裏找到了連接所有監控攝像頭的計算機和服務器,它們被放置在偽裝成牆壁的空隙中。
雁衡陽看過那些存放在服務器中的攝像,那簡直就是一部長篇的生活片,所有在別墅裏發生的事情都被完整地記錄下來。她將有關楚偕的片斷全部剪接,單獨地存放在計算機中。
現在沒有什麼可牽掛的,除了楚偕留下的公司。
雁衡陽宣布所有留下的員工全部薪水翻倍,並在各大媒體報紙上公開對外招兵買馬,豐厚的薪水和無限的晉升空間,立即吸引了一批有奮鬥精神和野心的青年大學生。
門輕輕地被推開,滿麵笑容的薑琳抱著一摞文件進來。“衡陽,這些文件你過目下,要是沒問題就簽個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