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何婉詩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轉過頭看到自己不知何時又回了最初醒來時的房間時,眼神頓時變得暗淡起來,房內出了何婉詩之外並沒有別人,隻有一盞蠟燭默默地燃燒著。
躺在床上,何婉詩的眼睛無焦距地看著幔帳,她不知該如何接受這看似荒唐的結果,就因為電梯失控了,所以自己就來到了這聽也沒聽過得大晏朝了嗎?來到這裏會來多久?一天?一個月?一年亦或是一輩子?那麼以後的自己該怎麼辦?孤身一人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自己,該如何生活下去?一個個的問題此起彼伏的出現在何婉詩的腦海,讓她覺得頭疼欲裂。
揚起手臂蓋住雙眼遮住那並不明亮甚至有些昏暗的燭光,何婉詩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保持這個動作一動不動地在床上躺了許久,何婉詩隻覺得越躺腦子越亂,索性小心地坐了起來,拿起不知是誰放在一旁的拐杖下床站起身,剛想往門外走去時何婉詩瞥見了放在床不遠處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屬於自己的行李,何婉詩愣了一下,腦海中升起個年頭,臉上呈現興奮之色,一腳高一腳低地走到行李邊,彎腰在自己的單肩包中翻找了一陣,拿出了放在夾層裏的手機。
打開因為坐飛機而關掉的手機時,看著手機顯示屏開始亮起來,不斷地變換著畫麵,何婉詩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短短幾十秒過去,與明亮的顯示屏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何婉詩重新變得灰暗的眼神——沒有一格信號的手機讓何婉詩雀躍的心又重重跌落起來。
雖然不死心地撥出幾個號碼,可是不多時無網絡的回應讓何婉詩灰心到了極點,懨懨地將手機關機後放回包內,何婉詩拿出一瓶純淨水拄著拐杖轉身出了房門,慢慢地朝院子中走去。
何婉詩不甚熟練地用著拐杖一步一步向前走,拐杖與地麵的接觸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分外清晰,好不容易走到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何婉詩氣喘籲籲地背靠在石桌的邊沿,待呼吸平穩些後抬頭望向夜空,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掛空中,繁星好似碎鑽般灑滿了天幕,讓人沉醉。冰涼的純淨水由口中滑過咽喉,何婉詩頗為自嘲的想,或許,來這裏唯一的好處就是時常能看見這在現代難得一見的瑰麗星空了。
“夜已深,姑娘為何一個人坐在院中,可是身體有何不適?”一個讓何婉詩覺得耳熟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何婉詩轉過頭,隻見今日答過自己話的男子正站在廳堂門口看向自己。
何婉詩看著那個身材頎長,麵如冠玉,眉目如畫,身著雪白長衫的男子,銀白的月光傾灑在他的身上,更顯出一股雍容高雅氣質。
“姑娘?”或許是從未有過女子這樣大喇喇地對著自己看過,那男子輕聲喚了一句。
何婉詩輕笑了一下,搖搖頭,低聲答道,“我身體並無不適,隻不過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罷了,所以來這院子裏坐坐。”說著何婉詩好似想到了什麼,神色抱歉地問道,“是我剛才出門的動靜吵醒了公子嗎?真是對不住。”
“無妨,在下以為姑娘是身體不適導致無法入眠,所以來看看。”男子一邊說一邊朝何婉詩走來,何婉詩這才發現他的手中還拿著一隻紫砂茶壺與兩隻小茶杯。
男子在何婉詩另一側的石凳上坐下,將兩隻茶杯分別放於自己與何婉詩的身邊,端起茶壺將茶水倒入茶杯中,“更深露重,寒氣逼人,喝杯熱茶暖暖吧。”
何婉詩伸出兩手握住那小小地茶杯,喝了一小口,溫熱地茶水帶來的溫暖好似通過咽喉擴散到四肢百骸,鼻間口齒間充盈著淡淡地茶香。在那一瞬間,何婉詩覺得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好像也消失了一些,覺得稍稍放鬆了一些的何婉詩望向也正舉杯喝茶的男子,“多謝。”
“先前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而今婉詩還不知會有如何遭遇,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何婉詩舉起茶杯,誠心道謝,“今日婉詩以茶代酒敬公子,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日後必竭力相報。”
男子聽婉詩這麼說,舉起茶杯與婉詩虛碰一下,“姑娘這話客氣了,在下本身就是大夫,救死扶傷即是本分,當初救姑娘時便沒想著日後要姑娘報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