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賓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沈剛繼續說道:“當年我隻十歲,你媽隻有五歲。大災之時我們都是被自己的父母拚死推到安全的地方才活了下來,父母也因為救我們的命而走了。
我們也哭了很久,可是當我們到了江城孤兒院後,我們就知道哭沒有任意義。不抓緊時間打飯,就吃不飽;不抓緊時間做完院裏安排的手工活,就不能睡覺;不自立自強就會被其他孩子欺負。
後來,我們不哭了,我們努力好好活著。後來,我們成了家有了小賓你,有了自己的產業,我感覺很幸福。小賓,既然必定要分離,你開心點,讓我們走得安心些。
唉,除了你,爸爸唯一掛念的是我們家的公司,畢竟它是我和你媽辛苦打拚半輩子的成果。”
“小賓好好活著。媽媽就在天上看著你。隻要你開心媽媽就會安心。”王茵帶著哭腔說道。
“爸媽!我不哭了,我會開心的活。你們轉過來讓我再看一眼吧。”沈賓哽咽著說。
沈剛和王茵慢慢的轉過頭來,沈剛還是那國字臉,短頭發,雙眼炯炯有神;王茵臉帶淚痕,滿眼疼愛,清秀的臉上帶著一絲牽強的笑容。
沈剛和王茵身後的光線逐漸變強,他們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茫茫虛幻之中。
“爸爸媽媽!爸爸媽媽!”沈賓喃喃的叫喚著,然後悠悠醒來,淚水已打濕枕頭。
沈賓醒來的動靜驚動了在一旁看護他的護士,護士看見沈賓醒來,關切的問道:“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呢?”
沈賓稍活動下自己的身體,感覺除了雙腳有點酸痛外沒有什麼問題。“謝謝你,我沒事。你去忙吧。我想自己靜下。”
護士還想說些安慰的話,開口後卻隻說了句:“節哀。”就出了病房。
護士離開後,沈賓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天花上有一支燈管一閃一閃的,應該是鎢絲快要斷了。
“唉,我就要死了。”突兀的一個聲音在沈賓的腦海響起。
“誰?誰在說話?”沈賓驚恐的坐起來看看周圍。可是整個病房就他自己一個人。
病房裏寂靜得可怕,沈賓起了一身雞皮。
沈賓是個無神論者,他安慰自己道:“不怕,那隻是幻聽。沒事的。”
沈賓躺下,手腕壓在病床上那個呼叫護士的呼叫器上。
“唉,鎢絲要斷了。要死了。”那聲音再次響起。沈賓再次彈了起來。
“誰在那裏?”沈賓感覺到聲音是從那支閃爍的燈管處傳過來的。
沈賓死死盯著那閃爍的燈管。
又是死寂一片。沈賓的發問得不到任何回應。
沈賓所在的病房離護士站比較遠,他沒有按呼叫器的話,護士也聽不到這邊的動靜。
“別惹我,老子現在正一肚子火,再惹老子,老子弄死你。”沈賓惡狠狠的對住燈管方向說。
沈賓慢慢躺下,手腕還是接觸到那呼叫器。
“唉,哥兒幾個別過了。”那聲音又響起。
沈賓也不動彈,隻是死死盯著那燈管處,他想找出那惡作劇的人,然後讓對方為自己心中那股邪火買單。
“放心,你還會和我們一起呆很久的。”
“是啊。按那些喜歡偷懶的電工的習慣,不會那麼快有人來換走你的。”
天啊,還不是一個人在惡作劇,而是幾個人在聊天。
沈賓聽到多個聲音後反而不害怕了,他饒有興致的聽他們聊天,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那搞鬼。
“這個病房這麼偏,很少病人來的,沒病人投訴的話,更加不會有人來換。”
“是啊。不過,今天卻來了個怪胎,時不時坐起又躺下,還盯著我們看,這又不是精神科,他是不是送錯病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