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午,一輪的比賽,花了兩個半時辰,其中不少考生因為過度緊張而說話結結巴巴的,昏厥過去的都有四五個。
璃子沫整個下午也沒閑著,吃了三大盤的葡萄,四小碟糕點,期間還讓太君拿了一些咕子果的果幹給她。
然後璃子沫就捧著肚子,滿足的打了個飽嗝,連晚膳都吃不下了。
“哎,老頭子,反正時辰還早,能讓我在你這府裏逛逛不?”璃子沫托著腮,看著最後的考生。
一個個都是背書的款,沒什麼新意。
“去吧,我今晚在這設宴,你記得回來就好。”太君看著璃子沫那嘟起的小嘴,就知道她對這些個背書的人沒興趣,隻好讓她出去玩。
璃子沫一聽到去吧,恨不得拔腿就往外跑,但小眼一掃。
誒,好像個個都在看著,還是規矩點吧。
然後就破天荒的請了個禮:“那沫兒就先行告退了。”
蓮步輕移,扭著腰,買著小步走了出去。
太君和太師麵麵相覷,愣了一下:“沫兒變性子了?”
璃子沫跑到了太君府的後花園,自個兒在那瞎晃蕩。
她一直沿著小路走,不知不覺就走進了一片林子。
一股冰冷刺骨的陰風吹來,璃子沫打了個寒顫。
林子很開闊,到處種滿了白玉蘭,明玉般花瓣,柔若無骨,無風的飄落,一陣幽幽的花香,似有似無,淡淡的飄在空中。
地麵一片銀白,就如無邊無際的地毯,鋪滿了整個林子。
林子裏一片寂靜,幽幽的響起了一陣笛聲,笛聲悠揚致遠,卻有清冷至極,仿佛是在發泄自己內心的抑鬱苦悶。
就在笛聲高揚激烈的同時,笛聲斷了。
一股琴音如清水一般,暖暖的流入,潤澤冰冷。
璃子沫聽得陶醉,用輕功一步一步的朝琴音走去。淡紫色的袍子沾上了帶有水露的蘭花瓣,每一步都輕盈無比,卻似有風的卷起了地上的花瓣。
璃子沫站在一棵粗大的蘭花樹後,看著那正撫琴的背影。
一頭墨發如黑色的瀑布,直瀉而下,一身月牙白色的寬大袍子,繡著墨色的蘭花暗紋,雙手優美的撫著木琴。
那手光潔瑩白,節骨分明,圓潤的指甲閃著銀光。
一曲盡,璃子沫仍然沒回過神來,呆呆的站在那。
“出來吧。”白袍一揮,璃子沫便坐在了他的琴的對麵。
璃子沫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
一雙凝華紫眸,如星辰般耀目,攝人心魂,皮膚光滑無暇,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身上的衣袍領子微微敞開,露出精致光滑的鎖骨。
“看夠沒?”他笑著,素手一揮,將麵前的琴換成了茶桌。
一套瑩白的瓷茶具放置在桌上,白玉通透,杯身的蘭花雕刻得栩栩如生,花蕾一般嬌羞,含苞欲放,溢出淡淡的清香。
“還沒。”璃子沫眨了眨眼,咕噥了一句。
然後下意識地住了嘴。
糟糕,我說了什麼……
“那繼續吧。”對方笑了一笑,低下頭衝洗茶具。
“你,你是誰啊?”璃子沫托著頭,打量著他。“你該不會是壓軸出場的才子吧?”
“我像一個才子嗎?”他淺淺一笑,那微微揚起的弧度,連日月星辰都暗淡無光。
“不像誒,倒像一個不染凡塵的九天仙人。”璃子沫歪著頭,傻笑著。
一個白玉茶杯遞到她麵前,淺綠色的茶水,冒著騰騰的熱氣。
“試試看。”
璃子沫接過茶杯,透過淺綠的茶水,看著杯底的暗紋,是一朵盛放的蘭花,朵朵花瓣層層有致,仿佛盛開的海底睡蓮。
她雙手捧著杯子,垂下眼簾,微微抿了一口。
茶味清新,茶水清甜,入口順滑,唇齒留香。
明明是滾燙的熱水充成,卻沒有燙舌之感,反而是溫溫熱熱,剛能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