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楚軒轅對克裏斯的動機抱有怎樣的懷疑態度,但在城堡裏,克裏斯竟然真的拿出了導師的模樣,一本正經地開始教導楚軒轅東西。
但其中的內容卻是讓楚軒轅萬分不解,在他看來什麼哲學、什麼品評紅酒、甚至還有什麼聞香識美人,這些都和克裏斯開始說的“要親手調教一個阿修羅”離得太遠太遠。雖然在城堡的時候,平時也會進行武技的修煉,但如果說克裏斯真想把自己培養成阿修羅那樣的殺神,那起碼應該讓自己見見血吧?
隻是,克裏斯的回答卻讓楚軒轅有些無言以對。
“阿修羅這種東西太沒品位了,就算你注定要走上修羅之路,那麼也要盡量成為一隻有品位的修羅。”克裏斯眯縫著眼笑著,眼睛彎成了那標誌性的月牙兒,“一隻披著貴族外衣的阿修羅,很有趣吧?”
“把你的姓名年齡這些都填上。”就在楚軒轅還沉浸在回憶裏的時候,吉安娜打斷了他的思緒。
接過吉安娜遞過的表格,楚軒轅點了點頭,便安靜地坐到了一旁,仔細地填寫起來。這是一張類似個人簡曆的東西,楚軒轅一邊仔細看,一邊小心填寫。楚軒轅的所謂貴族身份,隻不過是克裏斯思索幾秒鍾後臨時給安排的,至於信箋上的印章和紋章 ,不過是克裏斯城堡裏那位老管家用幾分鍾的時間,在一顆被隨手掰成兩段的白蘿卜上胡亂刻了兩個,之後就給加蓋了上去。
一切都詭異而荒誕,但更滑稽的是,就是這兩顆蘿卜刻畫的印章,就是這個隨意編造的貴族身份,竟然在克羅多帝國軍校嚴密的審核中過關了。楚軒轅也不知道是該感到慶幸,還是好笑。
見楚軒轅坐在椅子上安靜的填寫表格,吉安娜很好奇。她作為一名優秀的軍人,一名優秀的貴族名媛,很懂得分辨男人。特別是一個在第一次見麵便給她留下了如此深刻印象的男人。她很願意親手去將這個男人的麵具揭開,讓他的真麵目暴露在陽光下。
楚軒轅給她的第一印象便是“驕傲自大外加傲慢無禮的貴族小屁孩兒”,但當經過了初時的接觸後,這個可惡的小斌族忽然就安靜了下來。不止是語言行動上的安靜,而是整個人,仿佛是脫胎換骨一樣,整個人從言行到氣質完完全全的靜了下來。
吉安娜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剛才那個大談“就算要喝奶也不會養奶牛”的可惡小斌族,真的是麵前這個容貌清秀氣質高雅,貴族禮儀標準得可以納入教科書的人嗎?
“吉安娜老師,這樣可以了嗎?”楚軒轅把表格遞了過去。
吉安娜接過來隨意看了一眼。字跡談不上多好,但勝在工整清秀,如同寫字的人一樣。
“這是你的鑰匙,按照你家族的要求和條件,你所住的宿舍在東校區。如果不認識路,可以找穿著軍裝的學員或者老師詢問一下。”吉安娜麵色古怪地把鑰匙扔給楚軒轅,揮揮手打發他離開。
從報名處出來,楚軒轅慢悠悠地往東校區走去。
沿途見到不少十八九歲的少年人,他們衣著華貴,氣質高傲,被大隊仆人簇擁著。一些仆人們手裏還擰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想來應該是日常用品之類的。
能來帝國軍校讀書的,不是戰場上有發展前途的低級將領,就是大貴族家的子弟,按說要準備一兩輛馬車是很容易的事。但在帝國軍校裏,卻是看不到馬車的。
作為帝國高級軍官的搖籃,每年為軍隊輸送大量血液,帝國軍校自有其底蘊。校規第一條便是,校內禁止乘車。這一校規從建校那天起便存在,這麼多年來,從不曾為任何人更改。哪怕是克羅多皇帝陛下親臨此地,也必須下車步行。
帝國軍校占地麵積極廣,第一次到這裏來的學員很少有不迷路的。但楚軒轅卻和一般學員有些不同,或許是那五年的經曆,讓他在每到一個新環境以前都會盡力做好功課,將那附近的地形牢記在腦子裏。
隻是,楚軒轅有些奇怪,按照他所記憶的地圖,東校區雖然是一年生學生宿舍的所在地,但自己鑰匙上的門牌號卻好像不在那片宿舍中。
“難道是我記錯了?”楚軒轅喃喃自語。
帝國軍校作為克羅多高級軍官的搖籃,這裏的住宿環境可謂是極好。每一棟宿舍都是單獨的別墅型建築,一棟別墅少的隻住一人,多的也隻住六人。在別墅外圍的大門上,清晰地寫著這棟別墅的門牌號。
“四十六到五十一……七十到七十一……一百……”
楚軒轅停住了腳步,看了看身後,一排別墅式的宿舍整齊的排列著。在看看前麵,赫然是一片茂密的樹林。貫穿東校區的道路已經被他走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