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轅有些想笑，最終還是緩步移到了她身旁，輕咳了聲道：“這裏風景怎麼樣？”
紅發少女轉過臉，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隻是這笑容比哭還難看：“很不好……”
楚軒轅能清晰地感覺到，少女在說這話的時候，上下牙都在打著顫。
“那你還不進去？”
少女終於是嗚咽了起來，帶著哭腔道：“我……我的腿軟了，動不了了……”
楚軒轅輕笑著伸出手，將少女死命扣住六點刻度的手拉住，輕聲道：“不要怕，跟我來。”
兩人拉著手，緩緩朝閣樓裏走去。
花了足足兩分鍾，兩人才重新回到了閣樓裏。那少女跨入閣樓的那一刻，隻覺得雙腿一軟，一個踉蹌就栽進了楚軒轅懷裏。
在那火熱溫潤且帶著香風的身體撲入懷裏的那一刻，楚軒轅身體頓時一僵。
雖然這些年來他已經不像以前那麼排斥和別人身體接觸，但和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這麼摟著，卻是這十九年來的第一次。
那少女似乎也發現這姿勢有些曖昧，但奈何腳上沒力，微微掙紮了幾下後，也放棄了動作。雙手撐著楚軒轅胸口，紅著臉安靜地趴在他懷裏。
時間仿佛是靜止在了這一刻，鍾樓裏除了齒輪的吱嘎聲，就隻有那有力的心跳聲。
少女紅著臉，撐在楚軒轅胸膛的雙手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剛才的恐懼似乎也隨著這心跳緩緩消失。
“快點，就在上麵！”樓下忽然傳來一陣人聲。
少女猛然驚覺，一咬牙，用力地推開了楚軒轅。
兩人麵麵相覷，臉上都是一片緋紅。
還是楚軒轅先反應了過來：“那幾個士兵是你的敵人？”
少女定了定神，遲疑了一下，道：“不是，是……是我父親派來保護我的。”
“那就好。”楚軒轅點了點頭，“他們很厲害，你的行蹤應該是瞞不過他們的。我就想著如果是你的敵人，那處理起來就有些麻煩了。”
少女頓時有些慌了：“剛才你不是騙過他們了嗎？”
楚軒轅揉了揉鼻子，臉上帶著幾分苦笑。他可是非常清楚，剛才或許把那四名一般士兵給騙過了，但那名中年軍官是多半沒有騙過的。就憑他最後投向自己的眼神，那分明是看出了什麼的。想來他應該是沒有找到少女的確切位置，之後也為了避免尷尬，這才暫時離開的。
楚軒轅歎了口氣，道：“你是自己下去，還是等他們上來找你？”
少女輕手輕腳走到那通道處，趴下隔著木板聽了半晌，在確定幾名士兵就守在外麵之後，終於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還是自己下去吧，不然他們真上來了，隻怕要找你麻煩。”
楚軒轅苦笑道：“我倒是不怕麻煩，就怕解決麻煩的手段不太合適。”
少女沒明白楚軒轅話裏的意思，她自然不知道楚軒轅這麼多年來解決麻煩的手段一向都是非常的簡單、直接……血腥。
“我……走了……”少女看了看楚軒轅，眼神中帶著某些複雜讓楚軒轅看不明白的色彩，“你叫什麼名字？”
“楚軒轅。”
“楚軒轅……”少女低聲念叨了幾遍，這才抬起頭，輕笑道：“我叫黛麗絲，記住這個的名字，我們一定有機會再見的。”
楚軒轅點了點頭。
少女再次看了楚軒轅一眼，抬手掀起那薄木板，順著樓梯緩緩爬了下去。
“小姐……”那中年軍官的聲音傳來。但他的聲音很小，而且隔著樓板，楚軒轅聽不太真切，隻是隱約聽到似乎是在埋怨少女。
良久，鍾樓上再次恢複了寧靜。
楚軒轅沉默片刻，正準備轉身離開。忽然，他心頭微微一動，輕輕掀起了領口拉到鼻端。
在這領口上，似乎還有淡淡的香味縈繞。
“梔子花的味道……”楚軒轅有些失神。
第二天清晨，楚軒轅從睡夢中醒來。躺在冰冷的地窖地板上，他遲遲沒有起身。那淡淡的梔子花味道似乎還縈繞鼻尖。
楚軒轅自嘲地笑了笑，不過是一次偶然的邂逅，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怪異感覺？
甩甩頭，將那繁雜的心事拋到腦後。坐起身子，微微活動了一下身體，他走出了地窖。
他並不打算去上課，卡拉維爾帶來的任務不是那麼好完成的。要在帝都裏刺殺一名高級將領，並且這名高級將領本身還又有不俗的實力，這樣的任務其難度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