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德蒙郡是克羅多帝國西北四郡最接近內地的一個郡,在它的東側緊挨著薩爾特郡。
在薩爾特郡的官道上,一匹戰馬飛馳著,身後揚起一片飛揚的塵土。在這戰馬之上,騎乘著一名手持令旗的士兵。這名士兵的年歲已經不小了,而且因為趕路臉上滿是灰塵。
但是,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絲毫地停頓,不時揚起馬鞭用力地抽著胯下的戰馬。
戰馬飛馳而過,毫不停息地衝入了克羅多布防於薩爾特郡邊陲的軍營裏。
在這軍營的中軍大帳中,戰天皺眉看著麵前的地圖,半晌沒有言語。
“軍事我不太懂,但我知道如果想要進攻克德蒙郡,至少要先將他孤立起來。否則特洛亞隨時可以從北麵的西澤郡和本土派來部隊支援,甚至還可以從耶羅郡和新梅薩郡直接調集兵馬進攻帝國內腹。他們現在之所以沒動,應該就是因為我們這十五萬大軍還在這裏,能起到一定的威懾和牽製。”森藍坐在靠邊的椅子上,緩緩說道。
戰天沉吟片刻,道:“要切斷克德蒙郡的後方,唯有將與其相鄰的西澤攻下……但是我們沒有辦法繞過克德蒙進攻西澤。而且西澤東麵緊靠薩拉斯,就算我們能派出一支奇兵奇襲西澤,以薩拉斯和帝國現在的緊張關係,他也必然會加進來攪局……”他揉了揉發酸的眉心,輕歎了口氣,“不好辦啊!”
兩人陷入了沉默,現在的局勢已經惡劣到了極點。卡曼羅陛下的戰爭宣揚剛發出不到三個月,西北的局勢就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羅侯的反叛對帝國而言,絕對是近乎致命的打擊。拋開其戰略上的影響,光是西北“不滅戰神”反叛這一事實,就足以對軍心造成致命的打擊。
戰天忽然抬起頭,望著森藍低聲道:“陛下到底為什麼要選擇西北做練兵的對象?我知道陛下一直對那個地方有怨恨,但是……以西北來練兵,這並不是個好的選擇。”
森藍沉默良久,才低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陛下應該是在鋪路!”
“鋪路?”戰天身子微微一震。
森藍緩緩點了點頭:“這幾年陛下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你雖然是帝國總統領,但長年在外帶兵,並不了解帝都的情況。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皇儲之爭已經到了隻能用慘烈來形容。雙方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煽動、流言這些手段早就已經沒人用了,暗殺這種極端行為都已經被拿出來實施。我去到帝都的第一晚,你那時還在趕回帝都的路上。在帝國軍校的宴會上,大皇子和三皇子就被嚴令呆在自己的府邸裏,不許出來。害怕的就是如果他們讓也來,會搞出什麼亂子。”
戰天並不是政治白癡,相反的,能坐到他現在這個位置,必然是對政治非常敏感的人。隻是微微思索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要領。
“陛下是怕兩位皇子紛爭的時候,西北這邊再出亂子,所以……所以先發製人?”
森藍微微點頭:“我遊曆魔屬諸國多年,早就聽說過克羅多西北不滅戰神的名頭。在西北這個地方,所有人都知道羅侯,卻少有人知道陛下……”
說到這裏,森藍閉上了嘴。大家都是明白人,話提點到了這裏就無需多說了。
戰天卻是冷冷一笑:“我就說十二旗團叛亂的時候,二十一萬大軍圍攻克德蒙城,但羅侯偏偏是硬要靠那三萬兵力死守,怎麼也不肯向帝都求援。我當時還以為特洛亞人了他的後方,現在看來……他是害怕增援一到,他的命也沒了!”
森藍點了點頭,依然不說話。
戰天倒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道:“怪不得你堅持要跟我來西北,到了這裏後又極力阻止我進克德蒙城,讓我把部隊駐紮在克德蒙和薩爾特郡的分界線上。原來是早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森藍輕歎了口氣:“但是我沒想到羅侯的動作這麼快!我原以為至少要等我們和特洛亞人的戰鬥到了白熱化的時候,他才會露出一點反叛的苗頭。沒想到他竟然挑在了這種節骨眼上,真是讓我們有些措手不及啊!”
“如果再給我五萬人馬,哪怕是特洛亞人從耶羅郡和新梅薩郡同時征兵進攻帝國,我都不畏懼他!但是……”戰天咬牙說道。
“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森藍淡淡地道,“和薩拉斯一戰雖然最後是我們獲得了勝利,但畢竟是在我們本土作戰,薩拉斯沒討到好,但我們同樣國力消耗巨大。而且我們東麵和北麵與神屬兩大帝國斯圖亞和薩拉斯交界,這神魔屬分界線上兩個軍團更不可能動!我們這裏的十萬大軍已經是帝國可以調動的全部兵力。總不能把皇家騎士團調來給你用吧?更何況,就算把他們調來了,你也使喚不動。”
“我自負有不輸於羅侯的軍略,但是手下卻缺少那種肯效死命的將士!否則,何懼區區西北三萬兵馬!”戰天恨恨地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