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傍生光憑聽覺心驚膽戰地接過容安,流了一身冷汗,想著黒猿不能飛行,正拚命向上飛。可沒想到就被容安緊緊纏住尾巴。傍生身體巨顫,差一點就要掉下去了。
“撐得住嗎?”容安對傍生說,他以為自己體型過於龐大,傍生這樣帶著困難。兩人都化為獸型,按理說無法進行語言溝通,但當初在神壇,傍生許下的願望是‘希望容安能聽到他內心的聲音’,因此形狀並不受限製。
“……無礙。”
容安雖然體型龐大,但畢竟隻是個十七八歲的青年,加上饑一頓飽一頓,身體沒有完全長開,初次化為悍蟒隻有百米左右長,不足成年悍蟒標準長度的三分之二。
但傍生身材高大,化為破天的時間也長,托起他並不困難。
真正讓傍生咬牙的是,容安那冰涼堅硬的鱗片緊緊攀在自己皮膚上的感覺。那感覺讓他忍不住想打哆嗦,因為他腦中不停回想:聽說蛇類交/配時,就會這樣,死死纏住伴侶,不讓他們動彈、逃走。
而用尾部纏住傍生的容安也非常不舒服。蛇類的生/殖/器/官長在尾部上方一點點的部位,平時不會顯露,但如果受到擠壓就會跑出來。大概是放的位置不對,那地方被傍生硬如鋼板的皮膚蹭了兩下,兩根不害臊的小東西就被擠出來,張牙舞爪地對著陌生的強者打招呼。
傍生尾部被長滿刺的硬/挺蹭得麵紅耳赤,九顆頭全部低著,喉嚨裏發出難以忍耐的喘息聲。這硬刺當然無法刺穿破天的皮膚,但有比疼痛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感覺折磨著傍生,如果不是下方敵人太多,他恐怕真能一頭栽到地麵。
容安也愣了一下,覺得很不好意思。他現在還不能精準地控製自己過於龐大的身體,扭來扭去也不能讓那東西縮回去,反而把傍生弄得更加焦躁,不停顫抖,低著頭隱忍地對容安說:
“……你!別、別動……”
容安大為尷尬,隻得暫停動作,半晌又不甘心地想把那帶刺的東西縮回去,抱歉道:“對不起,我也不想……”
就在他們兩人尷尬得不知所措時,身邊突然傳來一陣溫潤的風。那風絕不是傍生揮動翅膀時引起的風,因為破天過於強悍,揮動翅膀扇出的風淩厲無匹,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溫軟纏綿,仿佛春日裏第一縷清風,吹到冰層微微破裂的湖麵上,有一尾魚從裂口中分離躍起,蕩起點點漣漪。
那一瞬間,天地具靜。
風,輕緩柔和,卻把身邊那些黏膩讓人心生厭惡的黑霧,漸漸吹散。
原本在地麵大喊大叫的神手黒猿,在感受到這股微風時,全都愣了。
它們高高揚起頭,看著遠方逐漸穿透黑霧照下來的陽光,一瞬間跪倒在地上,額頭貼住地麵,雙手緊靠額頭,喉嚨裏發出古老而虔誠的呻/吟。
它們的心中又是驚訝又是鬆了口氣,想到:這兩個人,竟然得到世界之樹的認可,可以名正言順地攀到高樹的樹冠上——
世界之樹,如同一位滄桑的老者,將覆蓋在它身上的黑霧統統驅散,對著外麵進來的兩位青年,敞開大門。
要知道,早在遠古時期世界之樹就已存在,神秘而神奇。當初黒猿等靈獸無法自保,就受到世界之樹的庇護,能在荒蠻的時期存活下來。世界之樹一方麵給予黒猿力量,一方麵也受到它們的保護。千萬年後,世界之樹也有了自己的意識,隻要是黒猿,都能多少感受到一點它的意識。
而此刻,世界之樹就表示,自己認可了這兩位。
黒猿虔誠的膜拜了一下,隨後就有一個站起身來,用從胸腔裏迸發的聲音,聲嘶力竭地對天空中的兩人喊:
“——下來吧!神手黑猿部落歡迎你們!”
更多的黒猿開始呐喊,聚集為同樣的聲音。暖風將最後一抹黑霧吹散,露出蒼茫的大地。從上方俯瞰,傍生與容安發現,承接他們腳踏的土地的,果然是一根無邊無際的樹枝。
僅僅這麼一根樹枝就如此龐大,真不知道世界之樹的全景是多麼震人心魂。
黒猿攻擊兩人很是突然,結束更是如此。他們聽到那些聲音後,驚訝的睜大眼睛,傍生想了想,在一個遠離黒猿的地方降落,等容安從自己身上爬下來後就化為人型。他攏住衣襟,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尾部,手上幹燥,什麼都沒有。但他似乎還能感受到那紮手、灼熱、濕潤的東西……
容安比傍生更為尷尬,也跟著化為原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他回頭,徑直向黒猿部落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安安你……
感謝小紀的火箭炮,阿鬼愛你t3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