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開。” 快步趕上前並伸手攔於預備拉開駕駛位車門的好友麵前,向心注視他懇切地征詢:“……我想親自追回她。”
對此絲毫不意外,他卻故作憂慮地瞟向對方的肩膀,懷疑地問:“你的手沒事嗎?剛才被我打好幾下……”。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向心沒好氣地半搶過鑰匙,徑自坐進駕駛位,從後視鏡注視正鑽進後排座位的好友,不無歉意地道:“多謝!還有,委屈你了。”
“婚前囉嗦症嗎?還不快開車?”係好安全帶,秦觀宇拍拍前排座位又補充:“司機~!”
“知道啦,知道啦!”白了一眼後視鏡,向心用力將油門踩至盡頭,將輪胎急速磨擦水泥地麵的尖銳聲拋至車後呼嘯衝出停車場。
“小心開我的車!”車主立即不滿地警告。
“知道啦,知道啦!真是差別待遇!”
點綴著繽紛燈火的墨色夜紗中,民族大道兩旁的大王椰仿佛奮力朝終點奔去的比賽少年,連帶感染著同樣於路麵上疾馳的跑車,甚至駕駛者——如握著戀人小手般輕盈掌握方向盤,同時有節奏地輕拍於其上清唱情歌的向心:“baby,這次動了情,彷徨失措我不後悔……”。
“搜索歌曲,羽泉,《最美》。”接收到指令的車載電腦係統,迅速查找到歌曲並自動播放。
“我愛死你這輛車了!”幾乎是聞歌起舞的向心不安分地加大手掌拍打方向盤的幅度,同時嚷道:“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變身成汽車人!”
抬眼瞟向倒車鏡中好友的秦觀宇,旋即再度垂眼注視手機的短信編輯界麵。“喜歡就拿去好了。”
“我是很喜歡,但‘朋友妻,不可欺’,我可不會奪人所愛!”
編輯完畢短信,拇指懸浮於“發送”鍵上猶豫幾秒中後保存於草稿箱,扭頭看向車窗外,“還記得我們那時在美國讀書嗎?一起打工賺錢,把兩人所有的錢湊在一起才夠交我們兩個人的學費和生活費。”
“當然,你贏得了全額獎學金。”
“打工賺來的錢卻是你的比我多。”
“自從創建‘宇心’後,我很久都再沒有這種和你一起拚博的感覺了,直到今晚。”
“你現在要和你的兒歌一起拚博才對!真是受她的影響,完全變態了你!即使是雙胞胎,也不可能一生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更何況我已經把你拉扯得這麼大,可以娶妻生子了,我當然也該功成身退了!” 透過後視鏡傳遞自己的眼神後,向心隨歌曲繼續輕拍方向盤,哼唱:“你在我眼中是最美,每一個微笑都讓我沉醉,你的壞你的好,你發脾氣時翹起的嘴。”
“沒事了,向先生?” 將對方滿溢幸福笑容不時偷笑的舉動看在眼裏,秦觀宇禁不住打趣:“撓過三年小癢,現在又有熱戀的感覺了?”
“錯!是熱戀中的狂戀!”向心說著,便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個深藍色方形的天鵝絨盒子反手遞向身後。“給你看樣東西。”
“你早該這樣做了。”無需看更無需推測也明了盒中所裝的物件,但為了不讓好友有任何機會呱噪,他還是接過將盒子打開,卡於盒內的那枚卡地亞鑽戒即刻於車窗外流動燈火下閃耀耀眼的七色火彩。
“完美吧!心形粉鑽!”某人眉飛色舞地炫耀。
“她應該會很喜歡。”
“我挑的,她當然會喜歡!更何況它是我親自設計的,戒環內麵刻有含有我名字的誓言!”向心得意且急切地盯看後視鏡裏好友的反應。
“是嗎?” 長指拈出鑽戒調整角度,果然見光亮如鏡的戒身內麵有一行極小的字。
“怎麼樣?有這句話一定能讓伊伊點頭吧!” 興奮的臉龐卻突然掠過一絲不安,視線與注意力隨即轉移。“秦觀,你說,我要不要先打個電話留住她?萬一她已經登機關了手機,而我又沒能及時趕到,那不是……”。
“還不快打!”他手握戒指盒扒在副駕駛位靠背上,催促。
“喔!” 向心忙摸出手機,語音解鎖撥號。“通了,她沒關機……喂,伊伊,我……”。
眼角餘光突然察覺到什麼,他扭頭定睛看向車頭前方,喉間擠出“小心!”同時拉開安全帶迅速起身擠向前排座位搶過方向盤急轉向左。
“喂,你……”。
還未等向心喊出心中疑問,聲震如雷的喇叭長鳴、眩目的遠光燈以及劇烈的車體碰撞便成為兩人清醒前最後所感知到的外界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