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唇現出一種似有若無的,卻說不準是甜蜜減一分又或是悲傷添一分的笑意,而原本黑白分明的清澈的眼眸中,卻明顯顯出一點紅潤,一點水霧。
小手將自己的手機屏幕麵向他,指尖隨意按動手機鍵盤,被激活的手機屏幕裏,那張作為桌麵的圖片枯木逢春般亮麗絢爛起來:昏暗背景中,數十支蠟燭被擺成“I Love You”的字樣,代表“Love”單詞的心形圖案中,空地上成45°角擺放著一朵含苞欲放的紅玫瑰;因那朦朧卻又溫馨的燭光,原本俗套的示愛物品卻別具一格地動人。
“……06年情人節,他拍給我的,就在他大學宿舍的地板上,旁邊還可以看見宿舍上下鋪的樓梯。雖然花是他借同學的,但我仍然很驚喜、很感動,因為我根本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雖然我嗅不到花香,也感受不到燭光的溫暖,但直到現在,收到圖片時的心情仍清晰地刻在我心頭。”眼眶中泛濫的潮汛沒有決堤,俏鼻卻漸漸潮紅,長吸間,原本如中音提琴般豐滿的音色卻因哽咽造成的鼻音而更帶傷感,“這就是,魔羯座男生吧,外冷內熱;外表木訥無趣,其實內心卻是無比浪漫,不同於一般的樸實的浪漫。”
“你知道嗎?他曾對我說過,‘好好地遊覽大連;就算沒有我,大連也非常值得你好好轉轉的城市;然後做一個美麗的盒子,將你我的故事和回憶鎖入其中,深藏心底,”晶瑩一滴悄然於滑落間描繪著粉頰的曲線,似喜尤悲的懷念淺笑間,一字一句地吐出:“這是我和你,兩個人的秘密。’”
“我和他將近四年的感情就好像一個我們共同孕育了四年的一個孩子,即使他先轉身離去,但我依然舍不得離開,隻想再陪她久一點、久一點、再久一點;隻要我還待在原地目送他逐漸遠去的背影,陪伴著我們曾經共有的感情,她就不會寂寞,我的心也不會是空的。”
“那這一天,會延續到什麼時候?”秦觀宇似在問她,卻又似在自言自語問自己。
悲戚的臉龐柔柔地綻放出一朵淺淺的笑花,“我偶爾也會想過這個問題,或許,到另一個人出現在我麵前為止,或許直到我不經意忘記為止……”。
直到不經意忘記為止……
潤軟唇瓣微微蠕動,心中默念回味著她所說的那句話,天然妙目中亦流轉著懷念,“當你想起他時,你會做什麼?”
“買冰凍的聽裝百事或者醒目蘋果邊喝邊寫小說,把想念、眷戀、傷感和幸福統統寫進小說裏,成為故事;想他時喝百事,想起那段時間時就喝醒目。”始終掛著淡然悲傷的笑的她,接著解釋:“他喜歡喝百事,而我在和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約會時,喝的是醒目蘋果汁。你呢?”
“工作,徹夜不眠、廢寢忘食地工作。”長指拈起一根已經冷掉軟柔的薯條蘸上些許番茄醬,卻沒有送入唇中,“隻是越是這樣,越在取得成績時感覺到空虛,沒有人陪你分享的空虛,即使獲得全世界,對失去了她的我來說,再無任何意義。”
兩人沉默許久,大掌拿起自己的果汁杯,建議:“為我們同病相憐幹杯!”
“好!為‘酒逢知己千杯少’幹杯!”
“我還想再點餐,不如給我一次機會做紳士?”
“恭敬不如從命。”終於綻放出絢爛笑容的她,高舉藕臂報告:“我想要辣翅、薯條,還有雞米花!”
俊顏亦感染上她的釋然,粲然道:“再來些烤翅怎樣?待會打包,邊走邊吃。”
“打烊也沒關係的。”朝他召召手眨了眨星眸,待對方身體前傾,她左右看了看,這才湊近他,神秘笑著低聲道:“我們賴到十二點,等他們趕人再走。你知道嗎?以前輪到我打烊時我常這樣對付賴著不肯走的客人;打烊工作都做了一半了,居然還不舍得走,我就用廣播,感謝客人光臨同時提醒他們在離開時記得帶上自己的物品。嘿嘿,然後他們就立刻乖乖地走了!每次奏效喔!”
“好飽!”在秦觀宇紳士地推門讓自己現行走出餐廳後,孟子謠毫無淑女氣質地舒展雙臂伸了個大懶腰。“我肯定會超重的,走走消化一下吧。”
豐潤唇角噙笑,他看著她因飽餐後而臉頰生芙蓉,忍不住“嘲笑”一番:“話說回來,你還挺能吃的!一個漢堡、一杯飲料、兩對翅膀、小雞米和大薯條各兩包,對了,還有一個聖代。”修長手指伸展收回,如數家珍般計算著她今晚的戰績。
“哈哈!後悔做紳士了吧!我可是很能吃的,不過今天確實超常發揮了。”朝他做了個鬼臉,輕輕摸摸肚子,又歎了一句:“好飽啊~!”
“你那麼瘦,應該多吃點的。”看向她,今天天氣暖和而僅穿了兩件薄毛衣的她,深沉肅穆的黑色愈加顯得嬌軀消瘦。
因為他的這一句,她立時於挺拔身形後頓住腳步,偶來呼嘯往來的車輛輪胎與地麵摩擦聲卻絲毫沒有遮蓋過此時於她耳畔回響起的一段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