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道:“這也沒有人逼他們呀,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往大裏說,這是為國家做貢獻,想當年,兩彈一星,那都是軍用,那是幫了國家不少忙。沒有點軍事實力,誰都想欺負你。”
楊開搖頭道:“你是軍隊派來的人,當然這樣說。這科學家那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骨子裏有人道主義精神,現在卻在造殺人武器,心裏容易出問題。但要說他不造武器吧,他又要不到經費搞科研,所以這中間的利害關係吧,複雜著呢,還不知道誰在利用誰,誰賺誰虧呢。這國家威逼利誘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很多看科學家心裏都不服,不然怎麼中國越來越多科學家喜歡躲國外去呢?那是明哲保身,遠離是非。”
陸離不置可否道:“說的這麼複雜,不就是搞搞研究嗎。再說了,現在那有什麼仗要打。”
楊開笑道:“這你就無知了吧。朱將軍一定給你做過思想工作了吧,明裏沒仗大,不代表暗裏沒仗打。我聽大明說,他們動不動就出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
陸離笑道:“唉,我怎麼感覺你是在危言聳聽,嚇唬我這個菜鳥呢?”
楊開也笑道:“哈哈,茶餘飯後,聊聊無妨,雖然這都是理論,但不代表不存在呀。”
“靠,果然是瞎猜的。”
楊開指著飯菜道:“別靠了,趕快吃,吃完帶你逛逛,這各個部門都有不少新鮮好玩的事。聽說生化部正在研究一種藥,能把蜥蜴的基因融入到人體內,傷口愈合得特別快。就算被劃了一刀子,不出幾個小時就完全愈合了,好像蜥蜴斷了尾巴,很快就能長出來。反正聽著挺神奇的,你要想試試,我可以幫你劃一刀子。”
“是你好奇,但又不想自殘,然後慫恿我去吧?”
“開玩笑的。不過,如果真那麼神奇,弄點回來防防身也好啊,說不定那天受傷就派上用場了呢。”
陸離決然道:“這種藥,我可不敢吃。再說了,你不是說還在研究階段嗎?成不成功還很難說呢。雖然現在基因研究很火,但直接把基因當藥使,我還是首次聽說。你說那藥要是吃多了,會不會變成蜥蜴人啊?光想想就毛骨悚然。更何況基因改造人那可是犯法的,咱還是少管為妙。”
“你傻啊,我們這裏可是軍工研究所,壓根就沒有合不合法那回事。無論什麼研究,在這裏都是能見光的?”
“也對。”
“生化部在所裏全是高產部門了,投入少回報大。這都要歸功於他們的唐朝副部長,絕對的工作狂人。我聽說啊,他長年累月都是呆在所裏的,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見他出所半步,算是徹底把研究所當家了。”
陸離問道:“他不用陪家人朋友?”
“我覺得他沒有家人。就算有,也肯定已經離異了,像他這樣的人根本顧不了家庭,妻離子散是必然結果。不過我聽過一點風言風語。你把耳朵湊過來一點,我透露點勁爆消息給你聽。我聽說啊,他原本是外國某個組織的研究員,脫離組織以後被追殺,再後來不知怎樣就投靠到黨國旗下,成為這裏的副部長了。他一定是怕出了外麵隨時會死於非命,所以寧願一年三百六十天都躲在所裏。”
楊開壓著聲音,竊竊私語道。
陸離不以為然道:“是你自個閑得蛋疼,想象力過剩,八卦杜撰出來的吧。我見過唐部長,挺溫文儒雅的一個長者。”
楊開道:“他人是不錯。但好端端的,幹嘛足不出所呢?好像外麵有什麼妖魔鬼怪似的。我覺得這其中一定事有蹊蹺。”
“能有什麼蹊蹺,就是全身心投入科學研究唄。很多科學家都有這毛病,為了研究茶飯不思。像你這種把進來做研究當謀生工作的家夥當然不懂。”
“但他在所裏死宅了幾年,這也太走火入魔了吧。算了,反正所裏的怪人又不隻他一個。”
當他說到怪人的時候,陸離情不自禁地四周望了一下,然後笑道:“嗬嗬,說到出去,我還真有些問題要問。平時出去的機會多不多?我說的是放假。”
“多呀,我們這裏是自己給自己放假的。隻要工作不是太忙,而你的請假理由也不是太假,上頭基本上都批準。這偶爾回家見見家人朋友是必須的,不然消失太久會讓他們起疑,那樣就麻煩了。”
“你是說,家人朋友不知道你在這裏工作?”
“當然,這裏可是多少級機密來著,忘了,反正就是秘密工作,當然不能讓別人知道。我的親朋戚友一直都以為我是個兢兢業業的公務員呢。”
“不會吧,你家人也太好瞞了。對了,聽說出去以後再回來是要通過聯係人的?”
他點頭道:“當然。不然我怎麼回來?我壓根就不知道這裏在哪裏。”
陸離埋怨道:“真他奶奶麻煩。”
“沒辦法。要保密,麻煩是必然的。我的聯係人是梁部長,你的不是?所裏的情況基本上都是這樣的。聯係人都是各自部門的部長,因為部長一般是呆在所外的,平時有自己的工作,多數是學者或教授。不然呆在所裏被信息屏蔽,根本聯係不上。”
“呃,我的?是個乳臭未幹的丫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安排。聯係人都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應該知道吧,不太清楚。我每次聯係梁教授以後,他就會派人去把我帶回所裏了。既然她有批準你回所的權利,那應該知道吧。”
陸離低聲罵道:“臭丫頭,又騙我。說什麼也是蒙著眼進來的,蒙著眼進來能當聯係人嗎?謊話連篇。”
楊開對陸離的突然憤懣有點莫名其妙,於是問道:“你說誰,誰騙你?你家夥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好騙的人吧?”
陸離苦笑道:“沒有,我是說他們用美人計把我騙進來了。”
“那你比我幸福多了,至少還能跟美女沾上邊。你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嗎?梁教授忽悠我進來的。我是他帶的研究生,畢業時他說幫我推薦工作,說是什麼政府部門,我一聽是公務員,沒多想就答應了,結果這所謂的政府部門壓根就見不得光,就算我幹得再賣力,沒人知道我在為國家嘔心瀝血,幹死幹活。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都三十五了,還沒女朋友,可把兩老急壞了。我跟你說,研究所裏的那些領導就隻會坑人,而且還不告訴你把你坑去哪了。當初,我也是蒙著眼進來,蒙著眼出去的,好像押犯人似的,別提多不爽了。就是因為這進出過程太他媽滲人,所以如果沒什麼急事,沒人喜歡經常請假往外跑,自個找難受。我要不是為了解決終生大事,我也懶得跑來跑去,太麻煩,太痛苦了。告訴你個秘密,我正準備申請外調呢,這樣我就可以在外麵當見得光的公務員了!終身大事也就迎刃而解了,哈哈,想起都興奮。”
陸離道:“就算蒙著眼,但進出次數多了,憑著其他感知能力也可以大概猜出這裏的地理位置吧?”
“這個你放心,你能想到的可能,他們也都想到了。所以,在出去或者進來之前,汽車都會在某個迷宮裏繞一圈,壓根分不清東南西北。而且他們每次送我出去或者送我進來,路線都會有些變化。如果你問我,我甚至連這裏在北京的東南西北邊的不知道。”
“我覺得是北邊。”
“為什麼是北邊?”
“直覺。”
“切,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