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景藥就看到穀兒坐在院子裏繡什麼,麵含微笑,神情認真,連景藥叫她都沒有聽見。
“秀什麼呢?這麼認真。”景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穀兒嚇得叫了出來,隨即把東西往身後一藏,說:“沒、沒繡什麼?”
景藥懷疑地看著她,說:“怎麼?我都看見了你還想騙我?還不老實招來!”
穀兒這才羞羞答答地拿了出來,說:“就是秀一個香囊罷了。”
本來穀兒直接說還沒什麼,她這樣遮遮掩掩反而讓人生疑,景藥看了看,在一旁坐下,支著下巴,肯定的問:“還有呢?”
“還、還有什麼?我都說是一個香囊了。”穀兒嘟著嘴巴把頭扭到一邊。
“唉,看來我是不值得你信任,有了事情都不告訴我。”景藥故作難過的起身要走。
穀兒見景藥如此,拉住景藥,急忙解釋到:“景姑娘,你別走。我告訴你就是了。”
原來前段時間,穀兒到府外置辦東西時遇到流氓,這時一個白衣少年出手相救,因為當時太倉促了,穀兒也沒有好好道謝,後來想起來很過意不去,於是借小雲出府的時間托她帶一些絲帛錦緞回來,想要縫製一個香囊,有機會就交給那個救命恩人。
景藥見穀兒說起那個少年,臉放桃花,心下了然,問:“那少年是什麼樣的?”
穀兒抿嘴一笑,嬌憨地說:“高高瘦瘦地,笑起來臉上有一個酒窩,就像陽光一樣溫暖的人。”
“哎喲,真是個不錯的少年啊。但是你怎麼把東西給他呢?”景藥看到穀兒這幅模樣笑得合不攏嘴,但還是忍不住要潑她一盆冷水。
顯然這盆冷水潑到位了,穀兒表情瞬間黯淡下來,說:“我先秀好再說吧,哪天遇上了也說不定。”
景藥看到穀兒神情黯淡的樣子,有些後悔,安慰她說:“要不等你秀好之後,我們出去找找看。呆在府裏怎麼也不會遇上的吧。”
“這樣真的可以嗎?”穀兒眼睛發亮。
“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們出去逛街還不行啊?”
穀兒高興地撲到景藥身上,說:“我就知道景姑娘對我好。”
“好了好了,你趕緊秀吧。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把我的穀兒勾走了。”
“景姑娘,你在胡說什麼呢,不理你了。”
景藥轉悠了半天還是找不到事做,就爬到樹上看書打盹。景藥翻看的是前朝女將顏冰的詩文集,不知不覺就被這剛柔並濟,大氣柔婉皆具的女子吸引。
褚人修來到院中,看見穀兒坐在石凳上縫針線,景藥斜靠在樹上看書,兩個人十分投入,都沒有發覺他的到來。
褚人修來到樹下,穀兒驚覺想要行禮,被褚人修製止。褚人修抬頭看見景藥手拿的是顏冰的《賦閑集》,才知道她也能識字閱文,並且她將《賦閑集》看的如此投入,說明她情誌高遠。褚人修會心一笑,斜坐在凳子上,支著腦袋靜靜地看著她。
穀兒看到褚人修麵含微笑的看著景藥,心裏詫異他們幾時關係變好了,並且看到褚人修看景藥的神情滿是溫柔,心念到莫不是王爺看上景姑娘了?穀兒深吸一口氣,平複因為剛才想法帶來的震驚。
褚人修就一直坐在那裏看著景藥,穀兒悄悄地退下去不敢打擾。時間一分一分過去,而兩人都沒有發覺。直到景藥看得乏了,想調整一下姿勢才注意到樹下有人。當她看到是褚人修時,小臉一紅,合上書,爬下樹來。
景藥拍了拍身上,想要行禮。褚人修抬起景藥的手,說:“你以後不用行禮了,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一套,我也不喜歡。”
景藥退後兩步,說:“王爺說是這樣說,但民女哪兒敢啊?”
褚人修見她還是這樣疏離自己,有些不高興,說:“別一口一個‘民女’‘民女’的,我知道你還在氣我說的那些話,我不是都沒在你麵前稱‘本王’了嗎?不要鬧脾氣了好嗎?”
“誰鬧脾氣了?你一下這樣一下那樣,人在屋簷下,我能不順著你嗎?”景藥也很生氣,你以為她想這樣唯唯諾諾、卑卑賤賤啊。
褚人修笑了起來,說:“對嘛,這樣才是你嘛。”
景藥見他笑得開心,心裏更不高興了,心想我又不是你的玩具,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氣鼓鼓地不再說話。
褚人修走上前去,景藥急忙閃避,但是還是沒有褚人修快。褚人修抓住景藥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懷裏,柔聲說:“別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