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君夜國和永明國交戰,褚人修受命出征趕到鬼城。三月之後,戰事陷入膠著狀態。
一日,褚人修帶隊外出巡遊,一個女子冒冒失失從樹叢中竄出截住褚人修之路,口口聲聲要加入軍隊。女子說因為戰爭,君夜國的士兵殺害了她的妹妹,她要加入軍隊為妹妹報仇。這個女子便是平寧若霜。軍隊之中不允許女人進入,褚人修自然沒有同意。
第二日,平寧若霜女扮男裝想混入軍營被發現趕出,自那之後每日到駐營地外徘徊,褚人修想他一個柔弱女子呆在荒野,擔心她出什麼狀況,無奈把她帶回軍營。
兩人相處了一段時日,情愫暗生,就在這樣的時候,有探子報告說君夜國那邊有動靜,褚人修作出部署,帶了一隊人馬前去查看情況,兩個國家進入最後的決戰時刻。
在上坡嶺這個地方,褚人修的軍隊受了埋伏,其實這是褚人修用的順水推舟將計就計之計,嶺上高處萬箭齊發,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平寧若霜不知從哪兒衝了出來,為褚人修擋住一箭,褚人修的後援部隊從敵人後方剿滅了敵人,永明國大獲全勝。
君夜國慘敗派出使者談判,兩國最後議和,各自收兵。
平寧若霜為褚人修擋箭,雖隻是輕傷傷勢不重,但哪知箭上抹有“奪魄焰”,此毒劇烈,戰地醫療簡陋,做了處理但不能完全清除毒素,毒性隨日蔓延,褚人修心急如焚帶著平寧趕回永明國治療,但這時隻能勉強保住她的性命不能救她清醒,平寧這一睡就是三年。
三年之後,當平寧再次醒來,睜眼所見已不再是她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唯一讓她安心的是褚人修對他依然體貼深情,本來褚人修的關愛可以慢慢平息平寧因為白白昏睡三年的怨氣,但是哪知現在多出一個景藥,讓平寧唯一能安心的都沒有了。
自從那天遠遠一瞥景藥,平寧就一直記在心上,過了兩日,她的身體漸漸恢複了一些氣力,趁著褚人修外出,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常青閣找景藥。
景藥正在屋裏教穀兒識字看書,平寧由人攙扶進屋。
自從景藥那日見到褚人修和平寧美好繾綣的一幕,心裏湧出的無奈、孤獨和嫉妒再沒有消過,她不希望因為平寧若霜亂了自己的理智,她的嫉妒除了能傷害自己就再沒有其他用處。她對褚人修避而不見,想通過獨處的清淨讓自己內心獲得安寧。她總是喜歡一個人靜靜想心事,她的心事不需要其他人知曉,她也總能找到使自己安寧下來的方法,即便是刻意的掩蓋自己情緒欺騙自己欺騙他人。
景藥藏好自己的心事、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開始教穀兒識字,穀兒自己也很好學,這兩天已經學會寫很多字了。
“景姑娘,你說‘皓’字怎麼寫的?”穀兒歪著頭問。
景藥看著她一笑:“什麼‘皓’啊?”
穀兒咬咬嘴唇說:“你知道還問。”
景藥笑得更厲害了,但還是她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啊?”
“就是雲皓風的皓字嘛。”穀兒大聲喊道。
景藥拿過筆,說:“哎喲,雲皓風,都直呼名字了,你也不害臊。”
“有什麼好害臊的,你知道我喜歡他的。”穀兒直言道。
景藥一愣,雖然她知道穀兒對雲皓風有意,但是她沒料到穀兒可以這麼輕鬆坦然的承認。對於自己的心意,景藥從來不敢說出口,仿佛承認自己喜歡一個人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又或者是一件極其隱秘寶貴的事情,好像隻要一說出口有些東西就會消失不見,雖然不知道說出來到底會發生什麼、失去什麼,景藥就是無法向褚人修甚至其他人表達出自己真正的心意。
對於那些能夠坦言自己喜惡、幹脆利索展露自己意願的人,景藥從來都是佩服的。
“這麼說來,他也知道了?”景藥問。
穀兒笑了笑,低下頭按著景藥寫的字一筆一劃的認真描摹,低聲說:“我不會告訴他的。他是王子,我是什麼?一個小丫頭。但是我知道自己喜歡他,也隻能夠喜歡他,這樣就行了。如果告訴他的話,那會給他增添煩惱的,我自己也很苦惱,我不會這麼做。”
景藥張著嘴巴看著穀兒,她一時找不出合適的話來評價穀兒這種明確堅定的感情觀。
“景姑娘,你看看我寫得怎麼樣?”穀兒把仿寫的字提起來給景藥看。
景藥剛接過,就覺得光線一暗,抬頭看去,隻見稻兒攙扶著一位羸弱的女子站在門口,那女子想來應該是平寧若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