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溫不火,不緩不慢,權澤衡噪音一如既往的好聽,落入賀均蓮的耳朵裏,卻顯得這般的刺耳。
妖嬈的臉像是定格了般,死死的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夏錦,你怎麼可以這般的無視,我毫無自我的告白。
…
“澤衡,怎麼搞成這樣?”安立邢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他看著守在病床前的權澤衡,那慣來看不出喜怒哀樂的臉上,顯而易見的擔憂,他的手正握住夏錦的手,她細膩的手腕關節處,一塊又一塊觸目驚心的青色。
權澤衡沒回答他的問題,深藍色的眼眸凝視著她沉睡的臉,她就那麼安靜的躺著。
就像多年前的他,偶遇到她的場景,那一幕他明明是漫不經心,到後來卻成了念念不忘。
那一年,他17歲。因為父親身體狀況,年紀輕輕的他不得不挑起“權氏”這個大集團的重擔。
無數的壓力,以及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從容麵對,進退有步,用自己的能力擊垮了所有的流言,讓所有的人對他心悅誠服。
有一次,他因為一個項目去到非洲,那個炎熱貧困的地方,他談完合約以後,因對方的盛情邀約,他勉為其難的留宿一夜。
糟糕的環境,以及喧鬧的辱罵、鞭打聲,混雜著淒涼的哭聲,讓他無法安心如眠。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久好久,最終掙紮了很久,他終於還是熬不過好奇心,打開房間的門,走到樓下去看看。
夜,尤為黑的夜。暗黃色的燈光照在馬路上,一道身影被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拉扯著。
她很白,以至於權澤衡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她很倔,那迷人的瞳孔內閃動著太多的情緒。她很瘦,纖瘦的身影像是會被人扯斷。
她不同於其它的女孩子,她不哭也不鬧。像是注意到權澤衡在看她,她抬頭,直視著他的眼眸。
那黝黑的眼睛裏的不屑,嘲諷,倔強,絕望,清清楚楚的倒影在他的眼裏。僅僅隻是一眼,她就低下頭去。
他是知道的,像非洲這般混亂的地方,等級的分化尤為明顯。這些哭泣的女孩,因為家庭的原因被賣,成為這些人口販子的賺錢工具。
想必剛才混雜的聲音,是因為這些女孩的反抗。他生性冷漠,看一眼僅僅隻是為了打發自己的好奇心。
就在他準備轉身回房的一刹那,他卻看見那女孩眼睛裏不甘,他的眼神一頓,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離開了。
她於他,隻是一個過客僅此而已。
這個想法在權澤衡的心裏徘徊了一晚上,可心中居然會有種想要留她在身邊的衝動。
那一晚,睡眠質量甚好的他,生平第一次失眠了。
第二天,他命令手下去找那個女孩子。他退了票,在這個炎熱枯燥的非洲呆了半個月。
他放下公司所有的業務,一心隻想找到她。可是,等來的卻是她已經被人買走的消息。
據說買她的人身份神秘,他幾乎動用了所有的力量,也查不到任何關於她的訊息。
後來的好久好久,他夢見的都是她安靜站著的身影,那纖瘦又無助的模樣,撩人心弦…
“錦兒…”時隔那麼多年,她已經在他的身邊,權澤衡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夏錦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