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竟是一隻近三丈高的巨大蜘蛛,那幾點光亮,正是那蜘蛛頭上的八隻眼睛,此刻被火光照耀,閃著幽幽光芒。這蜘蛛一身的絨毛如同一根根倒刺的鋼針,一對碩大的螯牙,長短堪比王卓身長一般,猙獰萬分。
在那蜘蛛對麵,是一條身寬三丈巨型蜈蚣,那蜈蚣與王卓三人之前所見的尺長蜈蚣相似,通體黝黑,隻是大小比起來卻是天差地別。
那巨型蜈蚣正挺起身來,不斷開合著一對巨螯,與那蜘蛛鬥得正歡。
王卓和周昊哪裏見過這等場景,此時聽力恢複,聽得一聲聲嘶吼,不由看的呆了。一旁的唐姝琪緩過神來,忙招呼兩人道:“還看什麼?趕緊走!”
三人不敢逗留,按原來的方向急急退去。
兩邊的牆壁上仍然跳動著火焰,四下熱氣蒸騰,滿是火油燃燒後的味道。周昊不安的向後望了望,臉上之前留下的血跡在汗水的侵襲下,顯得更加狼狽不堪,抹下滴落的汗水,周昊開口問道:“這都是什麼東西,怎地就這般嚇人。”
唐姝琪長出一口氣,說道:“誰知道你們那些人,到底觸到了什麼機關,竟將這兩隻守陵神獸都喚了過來。”
王卓覺得好笑,說道:“這哪裏是什麼神獸,分明是兩隻妖獸。”
唐姝琪也懶得爭辯,扁起嘴來,歎道:“真不明白,官家的人難道都是你們這等楞頭青?這般胡來,沒等拿到什麼東西便都得搭上性命。”
王卓苦笑道:“官家人?我們隻是被臨時抓來,哪裏是什麼官家人。”
唐姝琪起了興趣,又仔細詢問。王卓和周昊便將二人從壤平城街頭被人抓來,直到這古墓中與楊昱等人起了衝突,倉皇出逃遇見唐姝琪的事,挑挑撿撿的說與唐姝琪聽來。
唐姝琪聽罷,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搖頭歎道:“原來你們二人是走山門內核心子弟,如今被人抓來到這墓裏,九死一生,當是不易。你們與那楊姓之人起了衝突,如今算是逃亡之中,壤平城和那走山門是不能再回去了。”
王卓疑惑,問道“這是為何?”
唐姝琪略微奇怪的看了看王卓,歎道:“你二人可能太過專注於騙術,不懂人情。當下這外八門發展飛快,朝廷必然不許,但又難以杜絕,所以朝廷就會與外八門達成一定協議,外八門不能損害朝廷利益,不能太過猖獗,朝廷還會給予外八門一定幫助,必要的時候外八門也要幫朝廷做事。”
王卓和周昊當初隻是走山門內最外圍的弟子,哪裏知道這種聽聞,相互看了看,茫然無措。唐姝琪見了兩人的反應,心下以為兩人被驚到,便有歡快的說道:“你們被抓到此處,想必是外八門中當家人的示意,讓朝廷抓一些不重要的人來充數。你們兩個是核心弟子,怎麼反倒被抓來了?我看你們這樣不懂世故,想來是得罪了什麼人吧。”
這周昊,卻是將兩人吹噓成了走山門內的核心弟子,任王卓怎樣使眼色,周昊仍不理會,接話道:“唉,我兄弟二人也不知是得罪了什麼人來,怎會結下如此大仇,將我們牽扯到了這裏。”
王卓,頓感無言。見周昊還在自顧自的感慨道:“我輩中人窮極一生,追尋騙道更高境界,那才是我等的道。不曾想,如今到了此處,卻是下了道。”
王卓羞愧不已,這瞎話太過虛假了些,戲演的卻是有些太過了。但再看那唐姝琪,此刻竟是一臉惆悵,獨自搖頭,不像作秀,似是信了周昊的瞎話,王卓心底苦笑不已,心想道:“這都是什麼人啊?”
三人邊走邊說,兩邊高牆火勢不變,那兩個龐然大物,不覺間已不見了蹤影,不知爭鬥到了哪裏。
不多時,這通道到了頭,盡頭是座丈餘寬向上行去的階梯。三人行至此間,唐姝琪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點起一隻蠟,便踏了上去,王卓和周昊對此地甚是懼怕,稍作猶豫,終是跟了上去。
這階梯也不知道有多少級,三人借著燭光走的筋疲力竭,也不見盡頭,此地又甚為詭異,不敢停下,生怕再出變故。
王卓此刻隻覺渾身發燙,頭腦昏昏沉沉,胸腹疼痛,胃部一通抽搐,嘔在一旁,似是毒素壓製不住。周昊此刻也不輕鬆,本就強打起精神支撐著,見王卓嘔在一旁,再忍受不住,也吐在了一旁。
唐姝琪在前引路,王卓和周昊兩人相互攙扶,跟在後麵,體力流逝,腳下越來越慢。終是支持不住,也不見這階梯到頭,隻得停在原地休息。
三人就地而坐,王卓卻在手邊摸到一處滑膩的事物,心下凜然,因那燭光陰暗,王卓緩緩將手抬到眼前,還未看清是什麼事物,鼻間便充斥一股酸臭味,使得胃中又是一頓翻騰,趴在一旁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