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通過開了一條小縫的車門照進車廂的時候,孫連長和楊幹事都醒了,好幾位新戰士早就已經醒了,瞪著眼睛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幹啥,因為還有很多的新戰士仍然在睡夢中,所以早就醒了的新戰士,也沒有說話,怕打擾大家的休息。
“誒,同誌們,都醒醒,天亮了,都醒醒。”孫連長招呼著大家。隨著孫連長的招呼,新戰士們一個個的都從夢中醒來,揉著惺忪的睡眼,伸著胳膊打個長長的哈欠,這是他們離開家後的第一個清晨,看到的第一縷清晨的陽光,很快大家夥就都精神起來。
那個年代的農村沒有手機、電腦和網絡,也沒有電視,在很多地方甚至連電都沒有,所以相對而言人們的生活更加的規律,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每天天微微亮就已經從睡夢中醒來,這群新戰士從小就適應了這種生活規律,要不是因為昨天晚上半夜組織上車,折騰了一陣子,這群新戰士早就都醒了,根本不用孫連長再叫大家。
醒是醒了,也精神了,但是,在幾乎全封閉的車廂內也沒啥事幹。新戰士們瞪呼著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開始和身邊熟識的人聊天,在這裏每個新戰士都有認識的熟人,同一個村的自不必說,同一個鄉鎮來的鄰村的也基本上都認識幾個。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孫連長發話了。
“來,同誌們,該吃早飯了。楊國威過來,領一下早午飯跟楊幹事給大家發一下。”孫連長說道。這下子新戰士在發現自己已經餓的肚子咕咕叫了,隻是不知道今天早上會吃什麼,還是跟昨天晌午和晚上一樣的吃盒飯嗎,可是在著悶罐車廂裏上哪裏去賣盒飯啊!就在打架不斷猜測的時候,國威已經拖著一個大箱子開始給大家分發早飯。發到手裏大家都才發現,今天的早飯原來就是每個人一塊大鍋餅,還有一塊鹹菜疙瘩。
鍋餅是北方地區的常見麵食,SX地區叫鍋盔,在SDHNHB等地叫鍋餅。圓形,大如盤,厚約5厘米左右,色白而黃,是麵粉烤熟後的本色,原味,餅麵有芝麻。由於鍋餅大如盤,狀如鍋蓋,市上都是切割成塊來賣。
鍋餅是死麵加少量發麵製作的,不放任何調味,因為加水少,搓揉麵粉時是反複用力氣揉搓的,而後做成的圓形的厚餅,然後放在鏊子上(平底鍋)文火烙成。由於鍋餅是烙製而成的,含水量少,質地堅硬,吃起來勁道,耐嚼,還耐貯存。吃的時候也不用蒸熱再吃而是可以直接食用,如果有鹹菜或大醬、蔥搭配更好,越嚼越香,越嚼越甜,如果有菜有肉,那就是幸福的美味了。南方人也喜歡鍋餅的味道,但是覺得吃鍋餅太費勁,咬不動,吃一塊鍋餅,累得腮幫子生痛大半天。
鍋餅、鹹菜發到手裏之後,新戰士們也確實都餓了,頓時甩開腮幫子就啃上了。
“同誌們,今天早上呢大家就吃點鍋餅,渴了呢,你們的水壺裏自己都打了水了吧,自己喝點就行。下午的時候呢咱們坐的火車會停靠一下,到時候呢再給大家準備熱飯吃。”孫連長跟大家說道。
“熱不熱都沒事,這個鍋餅就挺帶勁了。”大壯邊吃邊說道。
“是啊,孫連長,鍋餅我們在家裏也不是能經常吃的。現在我們老家吃飯,饅頭也不是頓頓吃,還經常吃餅子,窩窩呢。”國威說道。
“是是是。”好幾個新戰士也跟著附和道。
對於那時候農村的孩子來說,從小到大也沒有什麼玩具,他們的遊樂場就是村裏的灣,村邊的河。他們的玩具就是春天的柳笛,拿根樹枝就能當衝鋒槍,抽個尜尜,打個耳,捉個迷藏就是最好的遊戲了。至於說吃的,那時候農村地區的生活條件還非常的差,很多的家庭根本舍不得頓頓吃細糧,不是逢年過節是看不到肉的,就算是逢年過節也是盡量的撿著肥肉買,可以炸點豬油出來,瘦肉在那個時候是沒人喜歡要的。不像現在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都不喜歡吃肥肉了,就算喜歡吃肥肉的也不怎麼敢吃了,不是血脂高,就是血壓高,這都是富貴病,在那個年代沒聽說誰吃肉吃膩了,誰吃肉吃的血壓高、血脂高了。所以對於那個年代的來自農村的新戰士來說,有鍋餅吃也是相當幸福的生活了。
“行行行,大家感覺吃的慣就好,你們還真別說,鍋餅的味道不錯,就是硬了點,嚼著啊挺費勁的。”孫連長說道。
“孫連長,您是南方人當然覺得鍋餅硬了,我們北方人可不會覺得硬,對我們來說鍋餅啊,越硬了越好,越有嚼頭。”楊幹事說道。
“對對對,生活習慣不同,飲食習慣也不同,不說了,我得專心對付這塊鍋餅了。”孫連長說道。
“恩,恩,先吃飯,先吃飯。”楊幹事邊吃邊說。
吃過飯,大家又都開始找熟人聊天,畢竟這些新戰士幾乎都沒怎麼出過門,沒見過多少世麵,也沒跟多少陌生人說過話,在這個時候有熟人誰也不會去找麼生人聊天。就算社會發展到今天依然如此,不管有沒有經常出門的,隻要有熟人誰都不會去和陌生人聊天,如果有陌生人主動地找你聊天,你的第一反應也會先有防備之心,這個人是幹嘛的,騙子,賣假貨還是不懷好意耍流氓的。看到大家這樣自顧自的聊天,孫連長感覺有必要讓他們從現在開始就相互認識一下,提高一下每個新戰士溝通能力。雖然到了部隊他們還是都要分開的,並不會分在一起。
“同誌們,火車啊還要開好幾天,這幾天呢大家都要在車廂裏度過,這樣每個人到車廂中間來,做一個自我介紹,大家的都相互認識一下。”孫連長招呼著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