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請。”門口的保鏢為他們打開門,在他們進門之後關上門。
房間比他想象的還要寬敞,地上鋪著柔軟的羊毛,宋卿東和淩臨一前一後走過去,還沒有走到,就聽到有人的聲音傳過來,“宋先生終於來了。”
宋卿東表情一凝。
你在幹什麼?
淩臨身子也跟著繃緊,似乎有些訝異。
裏頭的人沒有意識到外麵來了兩個人,還兀自說著,“宋老板,你來得這麼遲,難道是怕了?你應該知道,我沒打算讓你活著回去吧。”
宋卿東一邊驚訝於京彥的耿直,一邊偷瞄了一眼淩臨的臉色,果然已經黑得像鍋底一般。
“京總,您說話最好小心一些。”宋卿東忍著笑意回了一句,京彥沒有和他開玩笑,在聽到他隱忍的笑意之後難免有些惱怒,以為是他在調侃,語氣更加嚴肅,“我沒有說笑。”
宋卿東臉色一變,淩臨的表情更暗。
腳步聲在寂靜的房間裏響起來,京彥的聲音不懷好意,宋卿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等著他走出來,淩臨頭上已經烏雲壓頂,京彥還不自知。
“宋先生到裏麵……”京彥的話在看到淩臨之後消了聲,為了防止淩臨跟來他還特意派了一堆人過去,沒想到一點都沒有拖住他?想到自己剛剛的話都落在淩臨耳裏,京彥眼底閃過一絲慌張,卻還抱著最後的希望。
“怎麼不說了?”淩臨雙手抱臂看著他,嘴角的冷意直擊人心,京彥控製好麵上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地,“淩臨。”
淩臨慢慢踱著步子走過去,眼裏半點戲謔玩笑的意思都沒有,他直直停在京彥麵前,漆黑的雙眸緊盯著他,緩緩回答,“你要是敢動宋卿東半根毫毛,我跟你沒完。”
他渾身散發著寒氣,宋卿東眸子一斂,他可不認為是認識的短短幾天就在淩臨心裏占據了極重的分量,不過是京彥此舉惹怒了他而已。大概是讓他想到以前不太好的經曆了。宋卿東隻是隨意一猜,忽的想到上次他說的那些話,心神一凝,淩臨怕不是想到了他父母?
“淩臨,你就這麼護著他?”京彥不解,兩人認識半月都沒有,難道真的和他所說對宋卿東有意思?不可能。京彥又不是弱智,裏麵的賭氣成分他完全能夠察覺。
淩臨繃著臉不說話,眼神死盯著京彥,隨時關注著他的動向,京彥被他的眼神盯得一時分不開神,眼神一閃,和暗處埋伏的人打了個照麵,他斜了斜眼給下屬一個眼神,示意他們不要傷到淩臨。
他今天叫宋卿東來就是為了除掉他,不管誰在這裏都不好使,哪怕淩臨以後恨他入骨,他也無所謂,把宋卿東這麼個危險分子留在淩臨身邊,是絕對不可能的。
宋卿東一直閑適地站在一邊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直到捕捉到京彥那個閃爍的眼神,果然有問題。
他四下掃了一眼,這裏埋伏應該不少,門裏門外估計都是人,也難為京彥為了他居然布置這麼多人手,大費周章。
不能坐以待斃。搞不好京彥真的打算魚死網破,冒著和淩臨決裂的風險取他性命。
思及此,他悄悄往後挪了一步,站在淩臨斜後方,淩臨以為他生了懼意,盯著京彥的眸子更加幽深,而宋卿東站在淩臨身後,從袖子裏滑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架在淩臨脖子後麵,隔得很近,沒有觸到皮膚,而神經緊繃的淩臨隻顧著京彥的動作,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後麵的動靜。
京彥瞳孔緊縮,警告似的瞪了宋卿東一眼,後者挑釁回視,笑話,他縱橫商場,不是沒有人試圖威脅他,但那些人大多沒有什麼好結果,他希望京彥記得這一點。
乍得想到京彥和慕言歌聊天的場景,宋卿東的怒氣更甚,拿著匕首的手又往前一寸,麵上還是掛著十分和藹可親的微笑。
對此淩臨更加惱怒,京彥就是這麼對待他的客人,實在無法饒恕。
“怎麼,我護著他你吃醋?然後又要像鏟除我父母一樣鏟除他?”淩臨怒極反笑,眼裏的譏諷恨意暴露無疑,平日裏小心翼翼藏起來的諸多情緒此刻都不安地躁動著,仿佛在找個機會噴薄而出。
京彥嘴角抖了抖,似乎急欲解釋什麼,被淩臨涼涼的目光釘在那裏,一時不能說話。
宋卿東看這走勢不對,再繼續下去,難免會起爭執,他今天的目標隻是活著回去並讓京彥相信他和淩臨的關係匪淺……不管是哪種匪淺。
“淩總,別緊張。”宋卿東適時站出來,拍拍淩臨的肩膀,另一隻手拿著匕首還是沒有收回去,“京總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大家好歹也算是點頭之交,哪有喊打喊殺的道理。”
淩臨表情依舊緊繃,絲毫不放鬆。
宋卿東隻得轉頭看向京彥,“京總,隻是個玩笑,見好就收吧啊,非要把淩總惹生氣嗎?”
他一邊說著,和京彥的視線在空中相接,後者萬分不服氣,但此刻也毫無辦法,且不說會不會讓淩臨徹底和他決裂,單說宋卿東抵在他脖子後麵的匕首,就足夠讓人心驚。
在這種狀況下,京彥隻能妥協,他不動聲色地將視線轉到淩臨身上,在漫長的寂靜中忽然綻出一個溫柔的笑,讓人如沐春風一般,“淩總,你還真當真了?我怎麼可能會對宋先生下手?”他說著,情緒莫名地看著宋卿東,“我可是一直仰慕宋先生耿直的為人作風。”
宋卿東不管他話裏的深意,隻要解決他這個威脅就可以了。
聽到京彥的辯駁,淩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偏頭看了宋卿東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如果宋卿東不想待在這裏,他們大可以直接離開。
顯然宋卿東沒有這個意思,他還想和京彥多“聊聊”,讓他知道隨意惹怒自己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