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荒誕派(3 / 3)

雷電哂笑道:“作為一個詩人,他的思維是不可侵犯的!他把時空交錯,胡說亂道,總是有理!王老師,可惜你不弄詩,一弄詩,你就會明白這其中的微妙之處了!為什麼我要顛倒先後呢?為什麼我表達表述不像記流水賬呢?這種好處就是:會在讀者中造成一種感應:這世界停止了,地球倒轉了,我們的生命,我們的曆史,真他媽沒勁,是吧?”

王能萬大悟道:“懂了懂了!第八代的要義,就是不知所雲,老是顛三倒四地期待著一種什麼該發生的事兒。就像,呃,曉曉,同學們,我給你們講過的荒誕派戲劇,《等待戈多》呀《禿頭歌女》呀什麼什麼的……”一番文學討論,把三個小妞弄得暈轉向。

諸葛靚笑道:“兩位老師,甭講大道理了,邊說邊吃呀!雷主任,你出了幾本詩集呢?朗誦點愛情詩呀情緒詩呀什麼什麼的,來幫幫我們的胃口,不然,這桌菜吃不完,真可惜!”大家哄然叫好。

雷電謙虛道:“我的詩麼,有幾百萬行——付諸油印了!而且我對愛情詩的看法,是與常人不同的,不知你們能不能接受?吃飯時,最好別念,免得倒了大夥兒的胃口!”眾人一陣亂叫:“別賣關子呀!”

“別搞懸念呀!”

“再髒,我們也不怕!”雷電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清清嗓子:“那就得罪了!這首詩,是我紀念一個女孩子的,她不幸見上帝去了!願她在天之靈安息!”大家肅然,靜候那石破天驚的情詩湧出。雷電朗聲道:“看看看,五千年來狼血噴湧公雞啼叫蛐蛐兒歌吟寒江水冷鴨先知的秋之夕陽,慢慢地黃了山坡黃了樹林黃了瀟灑黃了海洋,過去的好時光好風景好叫人心疼的景況,今兒個少了你少了那一抹倩影少了那一黛遠山隻剩了我孤單對了黃昏得像一團****樣的夕陽。我便與夕陽同時墮落,墮落得如牛頓眼中熟透了的蘋果似踽踽獨行在山間的驢子屙滾的糞蛋兒……”

四位聽眾忽然都起立告罪道:“不錯不錯,我們得去去洗手間!”

雷電笑道:“我說不念吧!你們偏要我念,一念,你們的生理心理就承受不了,嗬嗬!”

一男三女在廁所嘔吐完畢,空胃返桌,完全像沒吃過東西樣,第二戰役開始,說聲“請”,達到了王能萬提出的經濟節儉的中西標準,滿桌連麵包渣都找不見一星一粒了!雷電忽然記起自己的任務,慌忙道:“各位老師,各位同學,今兒個製片主任竇大哥,安排我來安排你們去體驗生活!但胡蝶飛同學,你得在家等候,會有人通知你幹什麼的!其餘的同學老師,都跟我走!”

胡蝶飛不滿道:“怎麼啦?怎麼好事兒都沒我的份兒?”花曉曉笑道:“飛蝶兒,竇叔叔單獨給你安排,好得很呢!你想,跟著製片主任,會讓你餓著麼?”

諸葛靚悻悻道:“哼,這山望著那山高,你不留,我願意留下來!”

雷電決斷道:“一切按竇大哥決定辦!胡同學,你不理解,也得暫時執行,我們走!”一路上,雷電在車中添油加醋,繪聲繪色講了些黑道規矩,什麼切口、手勢、衣袖,如數家珍,把個王能萬聽得反複追問、不斷練習。雷電告誡兩位女生,一定要強硬起來,要有母夜叉孫二娘的感覺,不然,黑道老大就看她們不起。兩個小妞便不敢懶散,在車中便開始提氣上勁,造就雄赳赳氣昂昂的派頭。到了一個院落前,車兒停下,四人魚貫跨入院門。但見滿院落葉蕭索,秋風過處,隻聞窸窸窣窣之聲。東戲三人,不免心中發虛。雷電呔的一聲:“呔!天王蓋地虎!”從正房裏躥出一個小廝來,一見幾人行狀,就像看著電視發了呆!雷電心中一急,再呔一聲——那廝這才清醒過來:“噢!寶塔鎮河妖!”王能萬笑道:“搞了半天,你們在演樣板戲《智取威虎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