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大厭煩道:“老二,你這毛急的脾氣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說罷對外麵立著的小廝吩咐道:“去看看那小子還有沒有氣,要是沒死,就抬進來!”
新月心頭一緊,接著就見到兩個小廝悉悉索索地架了個人進來,新月一看,頓時心驚肉跳,那被架著的正是希策,隻見他周身血汙、四肢癱軟,衣衫襤褸處已是血肉模糊,一看便是受過極重的酷刑,她不禁低聲喚他:“希策!”他卻好似沒了聽力,頭都不曾抬一下。
小廝將他扔在地上,青冥子抬腳踩在他背上,輕笑道:“臭小子,還認得大爺嗎?”
希策後背輕顫,輕輕發出一聲冷笑,貼在地上的麵孔依舊冰冷不屑。
青冥子惱怒道:“你小子現在就是一隻螞蟻,我隨時可以捏死你,你還神氣什麼?”
希策慢悠悠道:“那你最好捏死我,不然你會後悔。”
青冥子又要發怒,卻被燕老大攔住了。
“小子,這方圓百裏還沒有人敢和萃華雙煞過不去,你口氣很大,是有什麼來頭?如果不是,那就是在找死。”燕老大說。
希策支撐著翻了個身,仰麵看著他,不緊不慢道:“你不該自報名號。”
燕老大問:“有何不妥?”
希策道:“這樣日後你會無處藏身。”
青冥子本想見希策跪地求饒的樣子一解心頭之恨,沒想到半死不活的他居然還是這般傲慢,想起之前的斷腕之痛,他一腳朝希策的心窩狠狠地踢了過去。
以希策的狀況,那一腳怕是可以讓他肢離破碎,新月顧不上什麼,搶將過去撲在他身上,代他受了那一腳,巨大的痛楚襲來,新月隻感覺全身的骨頭就要碎裂。
希策盯著燕老大,居然有種居高臨下的威儀,他冷冷道:“這位姑娘有什麼三長二短,你們都要五馬分屍。”
他的目光清澈如水,卻又透涼刺骨,燕老大心中一凜,攔住了又要動手的青冥子。
“就算你有什麼大的來頭,我們現在了結了你,也沒人會知道。”燕老大說。
希策哼了一聲,“聰明,如果不擔心後果,大可一試。”
燕老大狐疑地打量希策,聯想起從他身上搜來的那價值不菲的香囊,越發舉棋不定。
“老大,你不會是被他三言兩語嚇到了吧?”青冥子焦躁道。
“老二,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那些拋頭露麵的事就讓下麵的人去做,你老是不聽我的話,這次還惹出個這樣的麻煩!”燕老大有些不耐煩了。
“什麼麻煩?”青冥子不明白。
燕老大擺手止住他的提問,對外麵叫道:“翠嫣!”
“來啦!”隨著咚咚有力的腳步聲,一名體型肥胖的女子應聲跑了進來。
燕老大指了指新月,“去!把這丫頭安置在西苑廂房,給我看緊了!要是讓她跑掉了,我調你去東苑!”
翠嫣恐慌應是,馬上過來架新月。新月被她胖壯有力的雙臂挾著往外走,一絲也動彈不得。
“把他也給我押下去!”燕老大又看了一眼希策。
那兩名小廝馬上過來架希策,出洞口時,又聽見燕老大吩咐道:“不必再用刑,有什麼異動,馬上來報!”
新月被翠嫣挾著穿過了無數的回廊,剛開始她還試著記路,後來被轉得完全失去了方向,她隻好放棄了。
在一處院落前,翠嫣慢了下來,院中燈火闌珊,石板上的積雪也無人清掃。翠嫣在一間掌燈的廂房前停下,將新月扔了進去。
屋子經過布置,正中擺放桌椅,裏側床榻帷幔低垂。翠嫣反手將門關上,端坐桌前一動不動地盯著新月。
新月被她盯得發麻,“你要這樣看著我嗎?”
翠嫣嘟了嘟嘴,認真回答:“燕老大要我盯著你。”
新月一聲苦笑,在屋內幹轉了幾圈,實在是無聊不堪,便在桌前坐下,和她攀談起來。
“翠嫣,你的名字真好聽,婉約雅致,真是人如其名。”新月不得不忍耐違心話帶來的反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