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很是懊惱,他自恃身份,本是衝著挑戰金相之子才上台來的,沒想到遇上的卻是莫穀這名不見經傳的隨從,他心中惱怒,卻做不得聲,隻得悔恨自己沒在聽清他們出賽的人後再上台來。
他取了弓箭,一躍上馬,連對莫穀的寒暄也免了,便飛奔了出去。這騎馬射箭於他是日常練習,他早已駕輕就熟。馬蹄揚起的塵土還未落下,他就已經到了場西。
“二十支箭中靶,用時一刻。”侍衛即刻高聲報告成績。
通報聲一落,場上立刻響起一片掌聲和嘖嘖聲,“居然全部中靶!沒有浪費一支箭!不愧是康王!”
皇上麵露微笑,國相亦讚歎道,“康王趙構,不枉虛名啊!”
莫穀麵不改色,在趙構揚起的塵土還未落下便出發了。新月猜想莫穀出手定會不俗,但她依然被他的速度所驚訝,他快馬疾馳,箭無虛發,到達場西時,依然麵色從容。
宮女太監們的叫好聲剛剛停下,又被莫穀的表演驚得目瞪口呆。
趙構看著那些中箭的靶,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再看回莫穀,莫穀卻是朝他抱拳淡笑,“康王承認了。”
“二十支箭中靶,用時一刻。”侍衛再通報。
平局?趙構心中的疑惑並不少於眾人,他不禁朝希策望過去——這國相公子的護衛已有這般身手,那這護衛的主人會如何?他的惱怒被慶幸所取代了。
皇上不自然地幹咳了兩聲,“大金朝果然人才濟濟。”
國相哈哈大笑,“皇上不必過謙,這不是還有最後一局嗎?想必皇上是將棟梁之才壓在最後一局上了!”
場中寂靜無聲,連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到。皇上的目光掃過眾人,眾人皆低頭避開他的目光。第一局時沒人出來,現在更不會有人站出來。贏了隻是平局,輸了便是大恥。有些皇子貴胄武將本想借此機會,大出一番風頭,但剛剛見了金朝前兩輪的出手,早已將那出風頭之心泯滅了,更何況這第三局參賽的極有可能是那不知深淺的國相公子,於是更無人敢出來應戰了。
皇上尷尬地望回國相,“嗯……這最後一局……”
“父皇,構兒推薦七哥出任這第三局。”趙構突然說。
場中人均一愣,皇上遲疑問道,“七哥?”
趙構一笑,“七哥濟王趙栩呀!”
皇上似乎還未反應過來,新月卻在台下推促趙栩,“說你呢,還不快去。”趙栩本來有些抵觸,但轉念似乎想明白了,他一笑,“我說為何一定要邀我來呢?”
皇上順著趙構的指點,朝趙栩望了過來,待看清後,他皺了皺眉。
“濟王趙栩?這倒未曾聽聞過,但通常名聲不在外的,卻是最不能小覷的。”國相笑道,他走下台來,站在趙栩麵前,“這一局,就由希策來對陣濟王吧。”
趙栩想不到他會下台來,隻好拱手行禮,“國相有禮。”
希策站在台上,向趙栩拱了拱手,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趙栩略一沉思,應他的手勢朝馬場走了過去。他從台下走過,所有人的目光尾隨著他的腳步,或狐疑或猜測,就是無一人出聲,每個人都像是在等待一出好戲的上演,而這出戲的主角從頭到尾都不曾向觀眾看過一眼,即使是高台之上的皇上也不例外。趙構看在眼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