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下手狠狠地敲打了府上的下人,有一、兩個死性不改的,不等她開口,就被石權給打發到莊上配了人。
往日人來人往的梅院一下清靜下來,古彩蘭本打算在幾個丫環中比較之後,選二個給王爺當通房。怎知事情才弄到一半,竟戛然而止沒了下文。
“啪——”摔了手上的茶碗,古彩蘭氣惱地坐在榻上。“她一個罪臣之女竟如此猖狂?”她的如意算盤生生被王妃給攪了,如此明目張膽的嫉妒,王爺竟如此縱她。真真可氣!
“娘,王妃待咱們母女極好,何必談什麼通房、小妾的,惹王妃不快,咱們往後的日子……”古彩蘭的二女兒張淑翠憂心衝衝地揉扯手上的帕子,“以後還是安心過咱們的小日子……”
沒等古彩開口,她的大女兒張慧淑先抬手在她的頭上敲了一記。“沒出息的!王妃待娘好,還不是因為娘是表哥的姨母?她最多替表哥管家,王府的一切不都是表哥的,用不著讓她賣好,咱們在王府也是貴賓!”若不是有王妃壓著,也許如今王府當家作主的就是娘,那她也會隻是勤王府表小姐那麼簡單。
淑翠被姐姐的話驚得抬起頭,姐姐怎麼存了這種心思,難不成娘也……
“挺大的閨女,嘴怎麼也沒個把門兒的?”古彩蘭剜了大女兒一眼,轉臉柔聲對淑翠說道:“甭聽你姐姐胡說!娘也是想讓你表哥多生些子嗣,多子多福。他小時不知受了多少的苦,如今日子好了,娘盼著往後的日子越來越好。王妃對咱們好,對旁人也心善,可娘卻看著她不是會過日子的人。多半象你爹一樣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兒,娘就想替表哥尋個妥貼之人……”
回想自己爹爹萬事不管,隻好吃喝,敗了家業,淑翠微微點頭。他們這種小戶人家都是如此,向王府這種高門大戶,更要精打細算。
“二妹可知,與王府一牆之隔的李宅是王妃的娘家,他們一大家子都靠王府接濟,連宅子都是表哥掏錢買的。”張淑慧一臉的不忿,憑什麼一個什麼都不如她的女子(她自我感覺極好),不隻得到表哥的人、地位、財富?
至多比她大兩歲,還有半年她便要及笄,那時她把那女人的一切,一點點、一點點得奪回來!
其他都未發現她的異常,隻當她在替北辰昊海不值!
正當古氏母女杞人憂天之時,清兒正坐在李宅悠閑得喝著湯。她根本不擔心古氏在北辰昊海麵前告刁狀,好吃、好穿、好招待,她要告什麼?告她處置上的丫環、婆子?豈不是不打自招,她插手王府內務?若真是如此,也是她這個姨母管得太寬,不會做客!
古彩雲真就如她所想,並未去告狀,甚至不曾表現出任何得不悅。對她的態度比往常還要親熱上三分,時不時指點她懷孕後的禁忌,一副仁慈長輩的做派。若不是知道她先前的所為,清兒一定會認為她被人汙蔑, 完全和從前判若兩人。她若是如此,清兒越是不放心,對她的防備之心更甚。
臘月二十九,勤王府上下忙著過年,提前發了月錢,主子又包了份大紅包,全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因為初二才能回娘家,清兒挺著近七個月的肚子過李宅給李氏和叔父拜過早年,便由丫環們護著回了王府。
坐回炕上,將有些水腫的腿也抬到炕上,倚著墊子舒服地坐著。“梅院裏過年物件都送過去了?”
“送過去了!”秀玉忙回,怕那些茬子,還是她親自給送去的。
“姨母可說缺什麼,短什麼了?”清兒閉上眼睛,享受秀玉的纖手按壓她腫脹的雙腿。
秀玉想起梅院的情景,不住地搖頭。“姨太太倒是極為客氣,讓奴婢向王妃道謝,說她們母子受王妃照顧,王爺、王妃的心意,她會記一輩子。”語說得好聽,可聽著卻十分得別扭。
“表妹、表弟……”
“淑翠小姐看到王妃送去的衣料,歡喜得跟什麼似的。就是表少爺也蠻喜歡那些新奇的玩藝,隻有淑慧小姐……”她看著都不順眼。
“如何?”清兒好奇的睜開眼睛。
“明明喜歡王妃送去的頭麵、衣料,可卻要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畢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縱然穿金戴玉也絲毫不見大家閨秀的作派,哪象王妃不用端架子,全身的貴氣藏都藏不住。
不用多講,清兒都想象出淑翠強裝名門閨秀的別扭樣兒。“小孩子,正是別扭的時候。該什麼樣,就什麼樣兒,非要板著,光看著就讓別扭,也不知她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