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密蘅微微頷首,不免想到康熙的七阿哥胤佑,因為腿有殘疾,不良於行,在這後宮裏受盡了冷落。小公主又是個女兒,所麵臨的問題自然比七阿哥要多得多。

看見自家主子沉默不語,秋梅怔了怔,隨即勸慰道:“娘娘也要寬心些,說起來都是鍾粹宮的事情,和咱們有什麼相幹。”

王密蘅微微抬眸,點頭道:“可不是,這宮裏頭什麼事情都會發生,若要事事都放在心上,那還要不要活了。”說著釋然一笑,握了握秋梅的手。

“主子能夠寬心就再好不過了,如今惠妃被皇上降了位份,四妃有了空缺,娘娘若能再給皇上生一個阿哥,皇上一高興,興許就晉了主子的位份。”

“這種話也能亂說!”聽著秋梅的話,王密蘅一臉嚴肅的嗬斥道。

“主子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見著王密蘅甚少露出的嚴肅,秋梅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王密蘅看了她一眼,道:“本宮知道你是替本宮著想。可這種事情,不是你我能決定的。若是傳到有心人的耳朵裏,免不了生出什麼事端。”

“是,奴婢知道了。”秋梅連忙垂首,諾諾應道。

“好了,地上涼,別跪著了,去看看小阿哥和小公主睡得怎麼樣?”王密蘅也不忍太過苛責,出聲吩咐道。

“是。”秋梅恭敬地應了一聲,這才站起身來,朝殿外走去。

屋子裏,隻剩下王密蘅一人,王密蘅看著秋梅離開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

她可不敢妄想,能有一日成了妃位。

她是漢女,清朝祖製漢女受封最多也就是個貴人,如今康熙已經破例給了她嬪位,她已經知足了。隻要能將兩個小包子養在身邊,她不在乎是嬪位還是妃位。說到底,都是康熙的小老婆,又能有什麼區別。無非是位份高了,需要盡的職責也就多了。

更何況,有些話不能亂說。她本就被人記恨,這話要是傳出去,指不定生出什麼事兒來。

她這人,從來都覺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好好的呆在祈祥宮,當她的密嬪,她就已經很知足了。

至於其他的,現在想還太早,或者說,想了也沒用。在後宮裏頭生存,更多的情況下,不是你怎麼想,而是康熙怎麼想,惠妃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她入宮多年,身邊又有大阿哥,再加上根基頗深,由不得就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所以,才將玉貴人弄進宮來,又費盡心思讓她得了寵,有了身孕。可最後怎麼樣,不過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玉貴人若沒進宮,她隻怕還是高高在上的惠妃,可現在呢,康熙的一道旨意,就讓她從妃位跌到了嬪位。這其中的落差,顯然不是一日兩日能適應的。

所以,該你的就是你的,康熙若是想給,你逃也逃不過。若是不想給,惦記也是白惦記。

這樣的道理,她一早就懂了。什麼用心謀劃,後宮的女人心機再深也深不過康熙去。要不然,怎麼人家是皇帝,而她們卻是伺候人的小老婆呢?除了性別外,當然智商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王密蘅想著,這樣的情形之下,她最好還是規規矩矩,以前怎麼過現在就怎麼過吧。

不同於王密蘅的想法,後宮裏因著惠妃降位的事情動了心思的人不在少數。

第二天,就有妃嬪站在乾清宮的門口說是要給康熙送些點心。隻不過,康熙一個都沒見,被李德全攔在了殿外。

即便如此,都沒能動搖眾妃嬪的心。

為了討得康熙的歡心,好些人五更起就梳洗打扮,走到乾清宮的時候,自然是嬌豔萬分。

祈祥宮裏

秋梅看著自家主子有一下沒一下翻著書,忍不住問道:“主子可知道,今日又有誰給皇上送點心去了?”

王密蘅看了她一眼,沒有做聲,顯然是沒興趣。

“奴婢就想不通了,小公主眼瞧著就不行了,她們怎麼還敢在皇上麵前晃悠。虧得皇上沒讓人進去,不然皇上見了,指不定一個個都處置了。”

聽著秋梅的話,王密蘅抬起頭來,笑著說道:“不錯,有長進了,沒勸著你家主子也過去。”

王密蘅的話讓秋梅紅了紅臉,訕訕道:“奴婢伺候了主子怎麼長時間,眼皮子自然沒有那麼淺,這種時候,還是安分些為好。”

“是啊,就連襄嬪那樣的性子,這會兒還不是一點兒動靜都沒。”王密蘅笑了笑,若有所思的感慨道。

出了那樣的事情,康熙的心情自然不會好,誰湊上去,誰就成了炮灰了,討不得半點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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