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嗣越想越後怕,索性倒在地上裝醉鬼,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嘟囔囔,說了半天,連他自己都沒聽清說什麼,反正是上下牙幫子直打顫。
喲嗬,喝多了?真的喝多了,醉了,不知道什麼了,才跟老姐我動手的?
李雪娘心下也拿不定主意呢,據她觀察判斷,程處嗣好像是真的喝醉了,就起了性子,跟自己動的手,若不然,她實在是無法解釋他為什麼要打自己。
情商大白癡李雪娘,隻要是與程處嗣的事情,她就失去判斷力,失去心智,準保糾結不清,腦袋蒙圈。
這不,她連程處嗣為什麼突然對自己動手的原因都不清楚,還以為這混小子是酒喝多了,撒酒瘋呢。心裏居然這會兒沒有升起一絲一毫的氣惱,反倒是關心起他來。
“哎,老公,你真喝醉了?啊?快起來,別躺在地上,冰著了可就不是鬧著玩的。起來起來,到榻上睡去。”
程處嗣心裏莫名地一抖,腦神經一緊,更加不安了。
小媳婦這是軟刀子割肉,慢慢地消遣自己?還是她缺心眼,沒看出來自己是真的要揍她?
不可能她看不出來自己已經揚起了手,若不是她反應快,就被揍了。可是她那般聰慧,怎麼會沒看出來?
難道小媳婦大度,不跟自己斤斤計較?還是她自認為她說的話犯了錯誤,不好追究自己?
媳婦?咱們不帶這樣的行嗎?就你那火爆脾氣,已經看清了我準備扇你大嘴巴子,你咋還這麼淡定自若,若無其事,體貼我的冷暖呢?
不對勁啊,這根本就是不合乎常理啊,小媳婦沒大度到要挨揍了,還沒事兒人一樣!
“別動,我……我醉了。”程處嗣心虛地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借此掩蓋自己的“罪行”。
“哦,真的是醉了。這熊孩紙酒量還真不咋樣。”李雪娘這會兒完全“明白”了,程處嗣是喝多了才不經意間動了手。
唉……酒後愛揍人這習慣可不好!這是病,得治!
李雪娘來到錦榻上,脫掉外衣,使勁兒一拍錦榻,“老公,你給我趕緊起來,來,坐這兒,我跟你說說這酒後愛揍人的壞毛病。”
以前也沒發現程處嗣有這個壞習慣啊?李雪娘心裏糾結了。這要是一喝醉了就動手,還不得出門在外惹是非啊?
喝多了,連自己的媳婦都動手,那要是跟別人在一起,喏,要是與太子李承乾在一起喝酒,這混小子萬一酒醉動手,那不是找死不嗎?
李雪娘越想越覺得有必要與程處嗣好好說道說道,就拍著錦榻提高了嗓門,“快點起來,給我坐好。”
程處嗣原就心裏直打鼓,他不知道李雪娘心裏已經把他想歪了,想成了純屬酒後無德,愛惹是非的主兒,還以為小嬌妻是用軟刀子慢慢地割他肉呢。
這精神虐待實在是特娘的不好受!
程處嗣裝做醉得不行,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趔趔趄趄地來到錦榻上,一頭又栽倒在上麵裝死狗。
原本李雪娘想過去扶他一把,可是想想他酒量不大,卻要逞強喝,喝多了還愛動手揍人,心裏就有氣,就硬起心腸不理他,讓他自己爬上了錦榻。
程處嗣躺在錦榻上,一隻眼悄然地睜開一條縫隙,斜睨了李雪娘一眼,見她麵色冷清,嚇得又趕緊閉上眼睛,渾身皮子開始發緊。
小嬌妻那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啊!還是裝死吧。
李雪娘哪容得了他心意得逞?裝死?裝死前也得把道理給你講明白了,免得全家都被你連累。
哼,酒後無德?看我下回還讓你出門喝酒?非饞死你不可!
李雪娘心裏這般想著,卻完全不知道自己挨揍是為了什麼,也不知道是她聰明過頭了,還就是缺心眼。
她就沒想想,從她認識程處嗣那天起,他哪回喝多了酒會動手揍人?還不是她說話太難聽,讓程處嗣誤以為咒他子嗣?
可是這倆二貨,就一直沒弄明白,他們生下的孩子,還不是他們倆人的?根本就沒有詛咒不詛咒一說。
可是,這倆二中,一個說者無意,一個聽者有心,於是,白板對白板,就成了白癡一對,不動手打起來才怪呢。
李雪娘忍著肚子裏的氣,伸手揪著程處嗣的耳朵,沒好氣地道,“你給我起來,今兒個我非得好好跟你說道說道不可。”
程處嗣一聽,差點沒哭了,心說,壞了,小媳婦終於要暴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