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宴,李雪娘請的都是當年那些古道熱腸的村民,自然不會落下丘氏當家的趙寶貴,以及肖玉河。
聽到丘氏有些嫉妒和酸澀的話音,蔡氏很奇怪的看了丘氏一眼,“你家寶貴也被請了去,你不知道?”
“什麼?我家寶貴也去了?我……我還真的不知道呢。”丘氏露出了驚喜的笑來,“我家……寶貴也上得台麵?”
蔡氏對丘氏這幾年的變化,越來越看不懂了。最近幾年,丘氏總是疑神疑鬼的。今兒個不是懷疑誰偷了她家的雞蛋,就是明兒個誰看上了她家的寶貴,再不就是尋死膩活的。
“不光是你家寶貴被邀請去了,就是你家虎子也一塊跟著坐在了裏麵桌上。寶貴家的,你們家虎子的親事這回可不愁了。得了安樂郡主的頭麵席,誰家的閨女不上趕著啊?”
蔡氏半認真半開玩笑的道。其實蔡氏不知道的是,丘氏的變化,用現在的話是來說,就是得了抑鬱症。
抑鬱症的人,性情不就是喜怒哀樂無常嗎?
聽到不但自己的相公被邀請去了縣主府吃酒席,連兒子都坐到了席麵上,丘氏一改鬱悶陰沉的心情,樂嗬嗬地就挽起了蔡氏的胳膊,“老姐姐,這洛平成婚之後,就該是你們家爾丹了。嗬嗬……玉丫頭進了你們家的門,那可是福氣了呢。”
蔡氏是個性子溫和的,對於丘氏的喜怒無常也是見怪不怪,何況人家又是撿著好聽的話說,也就親熱地回道,“什麼福氣不福氣的,人家閨女隻要不嫌棄咱們家,我老婆子也就是修來的福了。”
兩個人說話間,就見洛爾丹走過來,很是奇怪地問道,“娘,寶貴嬸子,您們怎麼在這兒?剛才薛家阿婆還在尋您們哪。”
“你薛家阿婆找我們?娘方才就是從縣主府裏出來的,怎麼沒見到薛家嬸子?”蔡氏不明所以,忙問道。
洛爾丹忽然明白了,自己老娘還不知道縣主府臨時的安排,就道,“方才安樂郡主吩咐了,要加幾桌席麵,說是村裏的阿婆嬸子大娘也都坐下來一起吃。”
“哎喲喲,老姐姐,你看看,看看人家郡主娘娘殿下想的多周全?”丘氏搶先接過話茬兒笑著道,“走吧,快別閑嘮了,耽誤人家安樂郡主娘娘殿下開席。”
蔡氏和丘氏走進縣主府的時候,薛劉氏正招呼著大家夥就坐,見到她們兩個人才將過來,就一指陳氏的旁邊座位,“爾丹她娘,寶貴媳婦,你們趕緊地就坐在萬波媳婦那兒。”
肖萬波家與洛錦強結了親家,蔡氏和陳氏坐在一起用飯自然是顯得格外親近。
不但是蔡氏與陳氏親近,就是村裏的其他婦人見了陳氏也是十分友好,萬分地親熱。
想當年,這個陳氏原是拎不清的,跟著洛保良的媳婦王氏,沒少給安樂郡主下絆子,背後嚼舌根子,可是,安樂郡主不但沒有忌恨她,還給了她十足的體麵。
把她招進長安城的郡主府做管事,協助薛劉氏共同掌管著安樂郡主府,這是多大的榮耀?既有體麵又輕鬆的銀子賺,讓八裏村的這些婦人們都背後沒少羨慕嫉妒恨啊。
可是背後嚼舌根子,當著陳氏的麵,這些人還是拿出了超乎尋常的熱情,與她親近,一口一個老姐,一口一個老妹的叫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姐妹呢。
一想到陳氏得了安樂郡主的眼緣,做起了管家娘子,這些人心裏就極不平靜。
為什麼安樂郡主能另眼相待陳氏?就因為當年她曾經傷害過她?
心裏有這想法的婦人,直門後悔,若是知道俺餓了郡主就喜歡曾經傷害過她的人,那當年她們為什麼就不下點狠心呢?
還是心思明朗的人看得準,就對旁邊嘀嘀咕咕的婦人道,“你們瞎說什麼呢?嗯?若不是因為肖萬波和肖玉父女倆,安樂郡主會高看陳氏?那她不是有病嗎?”
“這也不盡然。”又有婦人接言道,“若不是陳氏自己有了改變,就是衝著肖萬波和肖玉父女倆,安樂郡主也不會高看她,更不會重用她。說到底,還是她自己爭氣。”
有婦女的地方,就有扯不斷地八卦,說不完的家長裏短,婦人們竊竊私語,倒是把一旁的陳氏說得麵紅耳赤,羞愧不已。回想起自己以往做的那些事兒,她心裏還真是罵了自己個兒糊塗。
不過好在自己能及時地認清形勢,看清好賴人,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體麵,陳氏又感到自己是驕傲的。
就是女兒肖玉所嫁的洛爾丹,再臨回來變成了時,肖萬波還偷偷地告訴她,安樂郡主要重用咱們家的女婿了,這讓陳氏喜不自禁。所以婦人們的議論,她隻當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