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李雪娘和程處嗣手挽手的來在趙寶貴的家。
當然趙寶貴剛剛分到的新房子,雖然是趙家撂荒多年無人居住的,但是也不是很破舊,是二進的小院落。
家裏的一應用具還沒有搬過來,隻是丘氏帶著孩子們暫時地搬進來居住了。這也是避免趙家人再有什麼不中的話刺激到她。
一見李雪娘來了,還在趙寶貴家幫忙的秋菊和秋葉迎了上來,一邊行禮一邊道,“郡主殿下,趙家娘子已經穩妥了。”
李雪娘點點頭,麵色依舊是冷冰冰的,看著在一旁耷拉著腦袋的趙寶貴,慢聲地敲打道,“寶貴叔,嬸子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你覺得合情合理合法嗎?作為男人,是非不分愚孝不靈,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能護他們周全,你不覺著自己慚愧?
常言道,父慈子孝,家和業興,這點道理,你爹娘不懂,難道你也不懂?而且還是在本郡的封邑上,出現這種摧殘婦孺之事,你說,本郡主治你爹娘一個忤逆違犯之罪,該是不該?”
李雪娘才懶得去理趙寶貴的父母兄弟姐妹他們呢,若是敢再生事,她才不會跟他們客氣一句,說這麼多話來。
所以,丘氏被逼投河,李雪娘認為最主要的罪魁禍首就是她的丈夫趙寶貴,你一個人願意受你爹娘欺壓也就算了,可為什麼還要帶著老婆孩子跟著受罪?
他們有什麼義務,為了成全的你孝順,而忍著肉體和心靈上的摧殘?雖然李雪娘知道與古代這些人講這些,是不會被理解的,所以她也不跟他們廢話,直接就開口訓斥趙寶貴。
李雪娘還是第一次在回到八裏村的時候,與村裏這些長輩擺郡主的架子,第一次與他們疾言厲色地說話,這讓趙寶貴等人俱是心驚肉跳惶恐不安。
“給本郡主傳令下去,本郡主的封邑上的莊戶,以及那些商戶,都要嚴格執行遵守本郡主製定的政策法規。“律法麵前人人平等”,要真正做到“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若有為老不尊者,所作言行,子女可不予聽命;若有之女無禮犯上者,要報官處置,本郡主封邑內,禁止一切動用私刑;
若有丈夫無故毆打虐待妻子者,報官杖刑八十,絕不可輕饒;若有妻子不尊老愛幼,謾罵毆打自己丈夫者,鞭刑八十,絕不可輕饒!”
“是,小的這就下去傳郡主殿下娘娘的懿旨。”趙福堂高聲應道。
他早就憋著一股氣呢,為自己的好兄弟虎子,常年受到他的阿爺阿奶壓製,受到其他人的欺侮而憤恨不已,這回好了,有了郡主殿下娘娘的這道嚴令,看今後誰還敢欺負虎子?
有李雪娘和程處嗣親自過問,趙家老兩口哪還敢再撒潑放刁?直到趙寶貴把家裏的東西都搬利索了,原本熱鬧的院子一下子冷清了許多,趙家這對老兩口才後悔了。
以往家裏大事小情都要趙寶貴和丘氏夫妻倆去做,現下能幹聽話的兒子媳婦搬出去了,餘下的兒子媳婦,除了會吃會花錢,哪個是省油的燈?老兩口心裏沒底,就覺著心裏空落落的沒了主意和以往的氣勢。
若不是丘氏求情,安樂郡主必要嚴懲他們趙家,以儆效尤。當趙寶貴跪在他們老兩口的麵前,連磕了三個頭,一言不發地起身就往外走的時候,趙老爺子顫抖著聲音開了腔,“寶……寶貴,你?你當真就這麼走了?
兒呀,我和你娘也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土埋到了胸口了,也活不了幾年,你……能忍心看著我們老兩口吃苦遭罪?是,以往是我和你娘做得有不對的地方,可,我們是你的爹娘啊。
寶貴呀,你走了,扔下老爹和你老娘怎麼辦?啊?你就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倆個糟心?你們過好了,不管我和你娘了,你……你,你讓爹我說你什麼好?啊?為了一個女人,你居然連自己的爹娘都不要了,你還是人嗎?”
這個老趙頭是不太會說話,開頭兩句說得還挺打動趙寶貴的,他是孝子,自然不願意看著爹娘偌大年紀了,還要不省心。可是聽到最後,趙寶貴原本有些不忍的心思,也沒了。
趙寶貴一句話都沒應答,更沒回頭看一眼爹娘,轉身決絕地就走了出去,身後隻留下了趙家老兩口的哭天喊地哭罵聲。
趙家其他哥幾個一看大勢已去,都頹廢地坐在爹娘的炕沿邊上沒吭出一聲。
“去,去請趙家族老,我要把這逆子除族。”趙老太太渾身打著顫,惡恨恨地衝著小兒子尖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