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月色溶溶
難道為了這條魚，還要打一場人民戰爭？我說。大家都笑了：這次再看見，決不放過。正在我們打撈小魚時，那魚又出現了。“衝啊！”五個人一齊往那邊奔，好象圍剿敵人。剛走兩步，隻聽“撲通”一聲，玲子一屁股坐在水裏。她們三人株連，一個接一個朝天躺在水裏。三隻落湯雞笑哈哈，江麵上留下一串笑罵聲：這條魚是害人精，害得大家都發了瘋！玲子有點胖，涼鞋踩在鵝卵石上，不倒才怪。三個女生一齊脫了涼鞋丟到屁股後的魚簍裏。簍裏的魚“啪啪”地響。
鋼砣、南富、順章，一人一個火把，一個撈兜、一個魚簍，獨立作業，一下子就把魚簍裝滿了，倒進籮筐裏去。籮筐已經裝了半擔，我們各人的背簍還隻有半簍。他們看到我們五人追一條魚，笑得前仰後倒。正說笑間，那魚又出現了，我們又一齊追去，這次大家都是赤腳，走得利索。玲子和小豐又顛倒了，石頭上的秋苔油光水滑。鋼砣告訴我們，大魚出現了，不要一齊去追，隻要一人頂多兩人去抓，魚兒反而跑不掉。我們於是悟過來，他們三人捉了半擔魚，沒發出半點叫聲，都是悄悄地抓，哪象我們，好象天塌下來，鬧翻了天。
於是我們分頭單幹，每個人都隔得遠遠的，功效提高了。大魚又出現了，我輕輕地用手電向濤濤示意，兩人悄悄地向那條魚包抄過去。瞧，這家夥就躲在一塊磨盤大的石頭底下，把手電別在褲頭上，一雙手輕輕往石頭底下探去，看準頭部，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勢，右手掐住兩腮，左手按住背，“哇――”掌心象刀割一樣痛，雙手把它摳出來，尾巴亂打。大家都圍上來看，到底是條什麼魚。
鋼砣一看：這是鱖魚，背上的鰭特別堅硬，刺了人要痛幾天。它肉質特別細膩，平常打魚人捕到不出售，都是自己吃了。
濤濤說：“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不知是否就是這種魚？沒有解答。
我們從上遊搜到下遊，又從下遊搜到上遊，又抓了幾條鯰魚。這種魚黃色，有須無鱗。鋼砣說，這種魚也特別好吃，漁人們都自留不賣。
逮了大魚後，再撈小魚，幾兩一條的也要，二指寬的也要，螃蟹、泥鰍都要。待我們接近尾聲時，附近村莊的人發覺這裏撈魚，紛紛打著火把下河撈魚了，滿河是火把。他們說：我們還說等水幹一點再撈！沒想到你們先下手！
我們不理睬，收拾東西，把滿滿的一擔魚挑到船上，解開船繩，向上遊撐去。
到了鋼砣家，天已微明。大家毫無倦意，一齊動手，先搞一頓吃再說。吃著自己親手捕的魚，味道鮮美。鋼砣和南富把魚稱了，近兩百斤。他們把魚按份平分，說捕魚打獵，見人一份。把我們的魚簍、桶都裝滿了，把團魚鱖魚鯰魚全給了我們，要我們每人提一件回去。這一晚上，成了我們美好的回憶。
中秋月明，銀盤高掛，萬裏無雲，滿地銀輝。社員基本都是全家團聚。家家戶戶用供果祭品祭了祖宗祭天地，然後一家人在院子裏享用。
我們也算遊子在外，按當地風俗，把糖果擺在桌上，搬到門外一邊賞月，一邊懷念著家人，預祝他們安康。說到動情處，鼻頭就酸起來。
南富和鋼砣順章幾人在家裏過了節，來到我們中間。他們知道我們想家，提議我們到田野走走，散散心。南富說：現在橙梨都已熟了，今晚是中秋節，偷點瓜果吃，品嚐一下各家各戶的品種和滋味，大家開開眼界，過過癮，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