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園子裏的那一片的歡鬧,其他的地方靜謐都源於夜裏所所獨有的黑暗,林鵲伴著尹恒靜靜地走在曲曲折折的回廊了,有立於一邊的燈盞,盈盈的散射這黃黃的光暈,草地裏花圃中的蟈蟈蛐蛐嘰嘰喳喳叫的厲害。
遠處的園子裏爆發出一陣歡快的掌聲,林鵲扶著尹恒出來時,依稀好像是一個小姐要表演霓裳輕舞,可見是極精彩的,沒能看到遺憾了,身邊的尹恒無所察覺,也不覺得尷尬,不及人家的節目精彩不說,還一身病痛早早收場,林鵲都有點替他難過,不過也真的隻有稍縱即逝的一點點而已。
“你的咳嗽好像好多了,不像剛才那麼厲害了。”黑夜裏,林鵲近乎呢喃的聲音也顯得異常的清晰。
“咳咳咳,是好了一點。”
“許是剛才吹簫累著了吧,以後還是不要吹了,看起來很傷身啊。”
“無妨的。”
林鵲點點頭,發覺尹恒可能看不到才趕緊補了句,這樣就好。
“咳咳咳。”沉寂了一會,尹恒的咳嗽聲又起。
“還是請大夫吧,你這樣今晚恐怕是睡不好了。”
“我說了不必了。”
“你為什麼這樣的執著呢,母親很擔心你的,我也不明白,你總是不肯請大夫看病,也不肯說到底得了是什麼病,不管有什麼病,說出來慢慢尋摸著總能遇到合適的大夫來給你看的,你這樣的人本不該是諱疾忌醫的······”
“我是什麼樣的人?”林鵲正準備好好說道說道尹恒,改了他這個有病不看大夫的毛病,沒想到正慷慨陳詞的時候突然被他打斷,還問的是如此這樣糾結的問題。
“我的意思的是你是讀過書的,本應該比我們更明白事理的,這有病怎麼能不治呢?”
“這這治與不治都是我的自由,不是嗎?”尹恒突然停住了腳步,斜過身子看著林鵲。
逆著光線,尹恒的臉完全隱沒在黑暗裏。
林鵲就站在尹恒與牆壁之間,尹恒的身體像一麵巨大的山阻擋著眼前唯一的光源,林鵲覺得這個空間逼仄的讓人窒息。
林鵲側過身子,想走向前去,可是尹恒也橫過身子,正好堵在了前麵。
林鵲這才想起來剛才尹恒還專門用她的酒杯喝酒的事情,知道他這必是故意找茬的,隨也站直了身子,看著尹恒的臉。
“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這怎麼能是你自己的自由!你別忘了你現在的姓氏,你的責任,你又是為何到了這裏!”
這幾句話,林鵲說的極不客氣,大有責問的氣勢。
尹恒聽完後先是沉默了一下,接著“哈”的笑了出來,像是沒笑夠似的,轉過身去,雙手撐在回廊的欄杆上笑的更加的大聲,笑的淋漓暢快,仿佛聽到了一個什麼驚世駭俗的笑話。
林鵲的一腔氣憤還沒有發泄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