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其妙?明明是你先跟然然說我在外麵打架的,你這個長舌猴。”尹齊月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你本來就打架了,我說怎麼了?而且我又沒告訴你家長,隻是你弟弟而已,你還怕你弟弟啊?”梁至琛仍然覺得自己沒什麼錯,這個女生在他的眼裏的不可理喻又加了幾分。
“然然他很膽小,每次聽說我打架他都會擔心地哭,你這就是等於欺負我弟弟,我扔你個掃把還算上輕的呢。”尹齊月杏目圓瞪,直直地用眼神指控他。
梁至琛被她這麼一吼,倒是愣了一下,但仍不服輸,不一會兒小臉兒又昂了起來,“我不管,總之你得向我道歉和道謝,你打了我,我還幫了你。”
“你……”對於他的無賴態度,尹齊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幹脆握起了拳頭,說不過拳頭解決就好。
就在她想要開打的時候,一個軟軟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我姐用掃把打了你,你姥姥來我家告狀,媽媽又打了我姐,這一點你們扯平了,我姐用不著道歉,至於道謝,所有的事情要不是你開的頭,我姐根本不會打你,當然事情的起因和我有關,我謝謝你。”
說完話的時候,小小的尹競然已經站在尹齊月身邊了,他比尹齊月要矮多半個頭,此時小手扯著尹齊月的手,反倒像是尹齊月在拉著他,尹齊月有點驚訝地看著弟弟,她這個弟弟一向是膽小又怕生,不是特別愛說話,除了和她在一起之外,他都是比較安靜的,沒想到今天晚上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而且第一次還都是向著她的,這讓她好感動,於是反手握住了弟弟的手,“然然,我們回家吧。”
“嗯,媽媽很擔心你呢,還給我了一塊錢,讓我們去買冰棍兒吃。”在姐姐眼前,尹競然又露出了那種小小明媚的笑容,有點膽小,又有點可愛。
然後姐弟倆就無視梁至琛的存在般,手牽手離開揚穀場,而這一年,梁至琛把這對奇怪的姐弟倆記住了,以後的每一年夏天,他都會到姥姥家度過暑假,因為在那天晚上他就發誓,絕對要讓那個囂張的女生不敢在他的麵前囂張。
但——誓言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就在第四個暑假那一年,他沒有再看到那對姐弟,因為在前一年的冬天,他們的父父母所工作的木材場裏發生了一場大火,這場事故,他們的雙親雙雙去世了,而他們被母親那邊的親戚帶走了。
梁至琛以為以後不會再遇到這對姐弟,可是有時候緣分這種東西是很奇怪妙的,就在那個他升上初二的秋天,他的班上來了一位轉學生,那張臉,他還認識,甚至是記得很清楚。
尹齊月,那個唯一敢在他麵前叫囂,甚至敢動手打他的女生,她此時正一臉的不馴站在講台之上,一身鬆垮垮的校服敞開著套在稍顯瘦弱的身上,書包被一隻手提著甩在肩上,目光隨意而肆意地朝著整個班級掃了一眼,然後落在他的臉上,但也隻定了三秒鍾,之後說道,“我叫尹齊月。”態度囂張而隨意,對於講台下傳來的竊竊私語聲聽而不聞。
老師讓她坐到了一個教室後麵的座位上,對於初中女生來說,她的個子不矮,大概一米六要多一些,理所當然地坐到後麵,剛對於男生來說,梁至琛可以說是全班最的高,他也坐在後麵,而且和尹齊月並排,兩人之間隻有一條過道。
看到她坐下,梁至琛立馬露出了熟念的笑,“喂,沒想到咱們還能成為同學,嘿嘿,這回到我地盤兒上了,看你怎麼囂張。”
尹齊月轉眸看向他,這時他愣住了,那雙眼睛依然是那麼張揚不馴,透著叛逆,可是眼底深處卻有著說不出的悲傷,極力掩示,可卻仍是孩子,梁至琛突然想起了她的,他沉默了——
“把你的同情收好。”尹齊月一邊拿出書本,一邊說道,然後朝著他露出自己的一口白牙,“聽說你在這個學校是老大?嗬嗬……你等著被踢下吧。”
梁至琛愣了一下,不過一會兒他又咧開嘴笑開了,“嗬……我拭目以待。”
尹齊月再不看他,已經準備開始聽老師講課了,而梁至琛卻不知為何,這一堂課格外的興奮,根本沒辦法安下心來去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