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官兵看了眼老太監乘坐的轎子。景家小姐是沒少給自己塞錢,這些錢夠自己衣食無憂揮金如土好一陣子。自己倒也正好不稀罕當這個押送官了。
而跟自己在一塊的另一個押送官還是景將軍手底下當過兵的,拉著他砍了那個太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別胡鬧!”轎子裏的老太監突然拉開轎簾,衝著小太監罵了一句:“亂嚷嚷什麼?拿著外袍回去複命就行了!”
“但是,桃公公……”小太監明顯帶著不甘心,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胖官兵身上背著的布包。
“你連雜家的話也不聽了?”老太監心裏這個怒啊,你是我公公啊,看著那個官兵手掌裏的劍柄了沒?見過傻的沒見過你那麼傻的!
小太監臉上嘿嘿一笑,衝著老太監露出個諂媚的笑容:“桃公公別著急,就稍等一小會。”
“看來你是真不聽雜家的話了!”老太監眼睛一立,衝著轎子邊上的小廝吩咐道:“咱們別理他,那條瘋狗願意瘋就讓他瘋去吧。”
扇了扇手裏的羽毛扇子,老太監伸出脖子,看了一眼被熱浪扭曲了的太陽,又拿眼睛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兩個彪悍的押送官兵,趕忙放下轎簾:“啟程回京!”
轎子原地打了個轉,朝著來時的方向折返回去。
“哎~桃公公,等等我!”那個年輕的小太監哭喪著臉追了上去,臨走的時候還給胖官兵一個大白眼。
轎子越行越遠,胖官兵朝著地上吐了口吐沫,不屑的罵道:“狗仗人勢的雜碎。”
“別氣了,瞧他那呆樣,活不久了。”另一個比較瘦的官兵轉身回去輕點押送的人數。
“就那麼幾個人了,還用數麼?”胖子官兵看瘦子清點人數的摸樣,忍不住嘿嘿的笑出聲來。
“跑了一個人。”瘦官兵壓抑的心情好了點,景將軍府上的侍女居然跑了。老將軍手底下的人果然藏龍臥虎,一眼照顧不到就不見了人影。
“跑了?”胖官兵眼睛瞪的溜圓:“什麼時候跑的?我怎麼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
“應該是景小姐的貼身侍女跑了。”瘦官兵環視了一圈四周。
胖官兵也踮著腳瞅了瞅四周:“真絕了,這一馬平川的戈壁上,幾十裏外的兔子都能瞅著,居然還能不見了個大活人。”
“算了,她一個女人,戈壁的晚上氣溫低的嚇人,不被狼吃了,也會被凍死的。”瘦官兵嘴上這麼說著,心裏卻替那個跑掉的女人祈禱著,既然已經逃了,就努力好好活下去。
胖官兵附和的點了點頭:“沒被凍死也會被餓死,這一路走來,哪次交差的時候不是沒了一大半。”更何況,誰奈何在這大熱天裏搜捕一個逃犯。
瘦官兵撇了撇嘴,看了看觀蝶的屍體:“這個女人沒少給咱們錢,做個好事,今天給她埋了吧,我也算報了景將軍的恩了。”
“埋吧埋吧。”胖子拍了拍身上的小布包,嘿嘿一笑,抽出腰間的砍刀:“咱就這一把刀可以撅坑,坑也挖不深,這姑娘遲早也會被狼子們刨出來吃掉。”
“盡份心就行了。”瘦子也抽出腰間的刀,嘴裏罵罵咧咧的:“真熱的天兒,格老子的。”
金陵城。皇宮。
小太監手裏捧著一盆冰立在禦書房門口,心裏有些惴惴不安,要是太子再不開門,這冰可就要化了。
“外麵的是小桃子麼?”
“回太子爺的話,桃公公去傳旨了還沒回來,奴才是小李子。”
“你站在門口幹什麼?這不用伺候。”
太子爺嵐玉的聲音飄飄忽忽,驚的小李子大熱天出了一身冷汗,趕忙彎著腰,將冰盆舉過頭頂:“奴才是給太子爺送冰來的。”
屋裏半晌沒有動靜,小李子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外,大氣也不敢出一聲,誰都知道現在宮裏最不能惹的就是裏麵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