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篆字雖然不大,卻刻在匕首把兒上,想來也夠顯眼的了,隻要不瞎就能看到。難道自己受到這番厚待,是因為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是這個原因,那就能確定平西王的確有反意,那自己也不用跟他們掖著藏著。
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胸前戴著的小璽,景明瑤臉上露出一抹沉重。眼前迷霧重重,隻有一線生機,自己每走一步都要思慮再三,萬不可踏錯一步,否則滿盤皆輸。
就在景明瑤思慮萬千的時候,綠翡去而複返,手裏還拖著一個托盤。
“姑娘,大公子現在在王爺那裏,暫時抽不開身,要吃過晚飯才能回轉。奴婢給姑娘帶來幾套換洗的衣服。另外我已經囑咐人備了熱水,姑娘沐浴吧。”
景明瑤點了點頭。
不多時進來幾個小廝,提著幾桶熱水。
綠翡拉上屏風,擺上木桶,然後喝退了小廝。
景明瑤退了衣衫,踏入桶中。綠翡眼睛閃過一抹詫異:“姑娘原本穿那衣服真是把姑娘的身材埋沒了,這般骨肉勻稱,線條勾人兒的身材,真不像是個十幾歲的姑娘能有的,就是綠翡伺候過的這麼多夫人都沒有見過。”
景明瑤臉上一囧,無語的抿起了嘴。
綠翡打開一個琉璃小瓶,滴了一滴粉紅色的液體到水中,頓時一股芳香升起。
“我先幫姑娘淨發。”綠翡又取了些洗發的豬苓,揉入景明瑤的墨色長發中。
“嗯。”景明瑤坐在木桶裏,任憑綠翡兩隻巧手梳理清洗著她的頭發,恍惚間像是又回到了將軍府,隻不過那時候前呼後擁,洗個澡最少也有五六個侍女伺候,如今隻單單一個綠翡。
“綠翡,侯爺的身體怎麼樣了?”
“已然沒有危險了,不過這幾天倒是一直躺著養傷,流了那麼多血,也是大傷元氣的。”
“嗯。”景明瑤點了點頭,隻要無礙就好,要不然她跟平西王的梁子就真結下了。
綠翡替景明瑤洗淨了頭發,又浸了一條布巾幫她擦背。
“姑娘的發質好,皮膚也好,想是像姑娘這樣的尤物也隻有中原的水土才能養的出來。”
景明瑤打了個寒顫,頓了頓說道:“綠翡,我還是自己洗吧,你先到外麵去,一會我再叫你。”
“姑娘。”綠翡眨了眨眼睛,有些詫異:“怎麼了姑娘?”
“我……不習慣洗澡的時候有人……伺候。”景明瑤想了半天,終於擠出這麼一句話。她尷尬的衝著綠翡笑了一下:“在我老家的時候,我都是一個人洗的,現在這樣我很不自在。”
這第一個謊一撒,後麵的說起來就順溜多了。
綠翡聞言捂嘴一笑:“既然如此,綠翡就在屏風外麵等著,有什麼需要姑娘開頭,我就能聽到。”
綠翡一出去,景明瑤就一個人擦起了身子。不多會,綠翡進來給她添了些熱水。
“姑娘,剛剛大公子派人來傳話,他會回來跟你一起用宵夜,讓你別睡太早。”
“嗯。”剛剛答應,景明瑤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她怎麼感覺跟剛剛入宮要當太子妃的時候這麼像呢。搖了搖頭,景明瑤趕緊壓下這個想法,按說匕首丟了,最有可能就是被大公子收了去,那麼晚上他要找自己談話,那是再正常不過了。現在對自己這麼優待,隻是他表明態度的一個方法。
景明瑤點了點頭,對,就是這樣。
沐浴完畢,景明瑤接過綠翡遞來的衣服,站在屏風後麵穿了起來。衣服非常合身,穿在身上不肥一分,不瘦一分。景明瑤不禁詫異起來:“綠翡,這衣服匆忙間是從哪裏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