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移話題失敗,楚將離除了能在心中跺腳,再也不能有什麼其他動作。沒辦法,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了她身上,如果稍有不慎,就會給別人留下把柄。
“看吧,連父皇都這麼說了。”有了沈天泰的首肯,沈從宸就更加有了底氣:“所以郡主,本王若是不送你賀禮,豈不是顯得本王太小家子氣。還是說,郡主看不起本王,不願意接受本王的禮物?”
沈從宸這麼一說,楚將離就算再想岔開話題,也都不太可能了。不經意間,她的視線往沈天泰的方向一瞟,居然看到了他別有深意的眼神。
隻這一眼,楚將離便確定了沈天泰的用意,整個人瞬間就放鬆了下來。好嘛,想要看看她的交際手腕,那她表演就是了。
大方的抬起頭來,楚將離直視著沈從宸,嘴角是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王爺這話是怎麼說的,即便是給將離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瞧不起王爺。隻是無功受祿,將離覺得受之有愧。”
“那三哥送的禮物,郡主就不會覺得受之有愧麼?”似是要緊咬這事不放,沈從宸咄咄逼人的問道。
“嗬嗬,王爺,將離隻是說‘覺得’受之有愧,可並沒有說不受啊。”故意偷換概念,楚將離故意把覺得兩個字咬得很重:“再說了,即便是受之有愧,將離也懂得投桃報李。”
“這麼說來,郡主還有回禮?”聽出了楚將離話中的意思,沈承廷便即時搶過了話頭。他很想看看,楚將離接下來,究竟會做出些什麼。
將目光轉向沈承廷,楚將離輕輕一笑,明為玩笑暗為諷刺的回答:“怎麼,三王爺以為將離是那種愛占便宜的人麼?”
“哈,郡主言重了。”抱歉的笑了一笑,沈承廷轉過頭去,看向站在他身邊的沈從宸,問道:“十一弟,不知你想送給郡主什麼賀禮?”
沈承廷一問,眾人的視線便又彙集到沈從宸的身上,都眼巴巴的看著他,希望能夠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見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沈從宸的心裏好不得意。這下輪到他來出風頭了,三哥那幅畫有什麼了不起的,他的表演,才更加能夠吸引人心。
誌得意滿的走到沈天泰的麵前,沈從宸向他請示:“父皇,兒臣鬥膽,想借您禦花園裏的一處石桌。”
“石桌?”不明白沈從宸要搞什麼鬼,沈天泰有些奇怪。不是說要送賀禮給楚將離麼,怎麼轉眼之間,他又問自己要石桌這種東西了。
可不管自己怎麼疑惑,沈天泰都不會拒絕沈從宸的要求。因為他也想看看,自己最小的兒子要做什麼。於是,他輕輕一笑,問道:“你要借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這禦花園裏,石桌如此之多,不知你要借哪一個?”
“父皇,兒臣想借清風亭裏的那個。”一點都不避忌,沈從宸說的要多自然有多自然。可是他這話一說,就算楚將離不清楚怎麼回事,可是在座的人,卻都因為他的話為之一振。
清風亭裏那張桌子的台麵,並不是普通的石頭,而是由整塊漢白玉打磨而成。而且當時為了不多浪費,那張桌麵被切成了長板形。先不說它的價值如何,單就是那長長的一塊,要從清風亭搬來,就要費很大的事。
“清風亭啊……”喃喃的重複了一遍,沈天泰忽然笑了,然後對著站在身邊的蘇望一擺手,大方的說道:“蘇望,著人去吧那張台麵搬來。”
“是。”微一躬身,蘇望立即退下,找人去辦這件事情。
而站在下麵的沈從宸,則是極為興奮地對沈天泰道:“多謝父皇。”
“先別忙著道謝,”沈從宸的話音剛落,沈天泰便接起了話頭,連帶著語氣中,還有了一絲認真:“桌子要借你可以,隻是如果到時候,你拿出來的賀禮不夠分量,朕可是要罰你的。”
“那父皇你,就仔細看好吧。”也不知沈從宸是從哪裏來的自信,居然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應了下來。就好似,他有必勝的把握一般,認定最後的結果,一定會是他的優勝。
眾人等了一會兒,直到遠處出現六個人,抬著一塊像是石碑一般東西,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整個宴會的氣氛,才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他們之中,大多數都是在暗暗猜測,沈從宸究竟想要送給楚將離什麼禮物,怎麼會居然要出動皇宮裏麵,最為特別的桌台。
嗡嗡之聲不絕於耳,但也僅限於小聲嘀咕。畢竟都是有身份有教養的人,又是在皇帝舉行的宴會上,任誰都不敢說出什麼有失身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