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下首,與白亦文的麵癱程度不遑多讓的程威略一點頭,就連聲音也沒有半分感情的說道:“是。”
“嗬,看來張栩那個老家夥,也知道聲勢太旺要避嫌啊。”無甚語氣的說著,沈承廷臉上的表情卻更加興奮:“這麼說來,那楚將離倒也的確是不能小看。畢竟跟著張栩那個老滑頭,水深水淺根本就不能直接看出來。”
且不論之前相交時,她的各種表現如何。單就從初見時的唯唯諾諾不敢大聲言語,到後來的落落大方行事張弛有度,就足以說明楚將離其人,並不如表麵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而且老十一請吃晚宴那天她的表現,以及後來自去調來三輛馬車,不讓他們三兄弟因此事難堪的處事手法,也的確是高明的緊。
雖然明麵上,她是給他們三個留足了王爺所應有的麵子,但是暗地裏所呈現的,卻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麼與人為善。
這也是為什麼,他當時會主動衝上去,與那楚將離寒暄,並且還很自覺的讓她先行離開的原因。因為若非如此,他便一直是客,是承了楚將離的情,是因為她才讓自己有馬車坐回王府。不管怎麼說,這都算是他落在了老七的後麵。
但他的主動出擊,便反客為主,直接將楚將離調來馬車的事情給壓了下去。變成了是他要他們先走,而不是他們可以比他先走。
如此一來,那天的這一“比試”便成了平局,無所謂誰高誰低。
看著自家主子如此模樣,程威不由皺了皺眉頭,略一沉吟之後便雙手抱拳,向沈承廷詢問道:“主子可是覺得那楚將離有威脅,是否需要屬下去除了她?”
“除了她?”懶洋洋的瞟了程威一眼,沈承廷失笑:“程威啊,她現在可是郡主。”
“主子不必擔心,屬下保證做的幹淨。”所謂幹淨的意思,自然是任何人都查不出來,不會留下有可能的一點線索。
“這一點,本王倒是不曾懷疑。”先是確定了程威的行事手段,沈承廷絲毫不吝於誇獎。但是接下來,他就換了另一副表情,兩眼映射出狼一般的目光:“隻是,本王還想看看,那楚將離究竟還隱藏了多少,倒是不急於一時。”
程威沉默,沒有應腔。他知道主子這會兒隻是在自言自語,根本不需要自己的答話。
“嗯,明天,倒是一個探底的好機會。”前一句依然是自言自語,但是下一句,沈承廷就望向程威,吩咐道:“程威,去把本王裝裱好的那幅芍藥圖拿來。”
“是。”程威依舊是沒什麼表情,沈承廷怎麼吩咐,他便怎麼去做。
三個地方,各自上演著各自的鬥智鬥勇。他們都在為第二天的事情做著準備,想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來互相謀取對方的信息。
但無疑,這是非常勞心勞力的。
隻是,有人勞心勞力,有的人卻是愜意無比。
皇宮之中,身為皇帝的沈天泰,正絲毫不顧及形象的坐在龍椅之上,兩腳交互搭在桌邊,不停地往嘴裏扔著水果。看起來,竟是絲毫沒有之前那病重的模樣。而他的這副樣子,隻怕不管是誰見了,眼珠都會****而出,然後不停地催眠著自己,說看到的一定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