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起碼,你現在平平安安的站在朕的麵前。”對於楚將離的言下之意,沈天泰又豈會聽不出來。於是,他便隻是勾起唇角,露出一個象征意義上的笑容,便又問道:“方便的話,不妨跟朕講講你這幾天的經曆。”
什麼叫方便的話,難道不方便她就可以不用講了麼。這擺明是要她“彙報工作”,還說的那麼為她考慮幹嘛。
暗暗腹誹一番,楚將離幾不可察的撇了撇嘴,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將她這幾天的經曆都給說出來。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除了剛開始那天,和今天之外,其他的時間她都處於能聽不能動的狀態,哪裏有什麼經曆可言。
隻是,僅僅是這短暫的經曆,也讓沈天泰聽的不住的點頭。而且越聽還越興奮,到了最後竟似是沒過癮一般,迫不及待的繼續追問道:“就這樣,沒了?”
“呃……”在腦子裏仔細的想了想,楚將離堅定地搖了搖頭,說:“沒了,除了我休息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外,其他的都差不多了。”
聽聞楚將離如此說了之後,沈天泰難得的沉默了些。隻是這個情況,持續了也才短短數息的時間,他便又重新恢複過來。不過這回,他卻是沒有再對楚將離這幾天的經曆有什麼疑問。
稍微醞釀了些許情緒,沈天泰沉默之後,臉上就又綻放了讚許的笑容。接著,他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同楚將離說話一般,輕輕地吐出一句話:“能夠全身而退,還反將一軍,的確不愧是朕看中的人。”
楚將離站在下麵,聽著沈天泰對自己品頭論足,那感覺並不是太好。唯一能讓她心情稍微好些的,也就隻有沈天泰貌似讚許的話。可是,楚將離卻覺得這讚揚並不僅僅是讚揚。
在這背後,一定還隱藏了些什麼她不知道,或者說還未被告知的事情。
於是,懷著這個疑惑,楚將離也不知道忽而從哪裏來的膽子,仰頭問道:“太上皇,寧熠告訴我,他們是直接對皇上負責的。但是為什麼,你沒有把他們的存在告訴給皇上知道,卻先是告訴了我。”
這個問題,困擾了她挺長的一段時間。可以說自打她從張栩那裏知道,他們並不清楚自己這幾天去了那裏之後,這份疑慮便一直沒有停歇。
照理來看,怎麼樣都應該是自己這個可有可無的,名不副實的暗衛統領,被瞞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怎麼現在,竟是變成了對暗衛的直接負責人隱瞞。
沈天泰聽了楚將離的問題,不覺有些微的愣神,似是沒想到她會忽然提出這麼一個問題。於是在略一思索之後,他的眼神便微微飄向遠方,似真似假的感歎了一句:“時機不到,說什麼都是枉然。有時候,提前知道並不是好事。哎……”
聽著這模棱兩可的回答,楚將離堅決決定不再好奇。若是連沈天泰都說時機未到,那就代表真的是不能打聽。
所以,在下定決心之後,楚將離立時便沉默了下來,隻是靜靜的站在下麵,等待著沈天泰的下一步指示。
良久,沈天泰才似是回過神來,望向了站在自己對麵的楚將離,說:“將離,你過來。”
楚將離頓了頓,腳步有些遲疑的移到沈天泰的跟前,小心翼翼的問道:“太上皇,您有何吩咐?”
這回,沈天泰沒有再擺架子,反倒真的像是一名慈祥的老者般,從自己的位置離開,與楚將離麵對麵的站著。相應的,他也收了自己身上那環繞著的上位者的氣息,盡量讓自己顯得與一個普通的慈父形象無異。
伸出手來拍了拍楚將離的肩膀,沈天泰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滄桑與溫和:“將離,我問你,若是讓你再我的三個兒子裏麵選一位做夫君,你會選誰。”
這次,他竟是直接舍棄了“朕”的自稱,換成了最普通不過的“我”。雖然隻是小小的改變,但其中的分量,卻是不言而喻。
起碼,麵對著現在的沈天泰,他不再是太上皇,也沒了那生殺予奪的大權。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父親,在詢問一名頗為喜愛的姑娘,是否願意做自己的兒媳婦。
而在這其中所蘊含的意義,就是楚將離有什麼話,也都不必再有所顧慮。她可以說任何自己想要說的話,不用擔心會因此產生什麼不好的結果。
不過說實話,楚將離的確是沒有想到,沈天泰竟會以這麼一種直接的方式,來詢問自己的意見。若是她再藏著掖著,估計才真的會惹得他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