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聽出了楚將離言語中的挑釁意味,那夥計依然態度熱情,根本就沒被影響:“夫人有所不知,要照您的意思,我們這店裏就隻有最頂級的一種大米。之所以說還有一種,是因為那都是頭年沒有賣出去的陳米,而非新米。”

夥計說著,又後退兩步,張開兩臂指著身周的所有貨架繼續說道:“其實不僅大米,這裏所有的商品品種都是一樣,全部是頂級的。隻是因為時間的不同,才會分為兩種。能賣的,和不能保證優質新鮮所以不賣的。”

聽完了夥計的解釋,楚將離和沈君宇俱都陷入了沉默。要說有貨品積壓,他們完全相信。可是積壓的商品不賣,難道就不怕砸在手裏。更何況,他們真的找不到一個可以任由商品積壓不管的理由。

“那那些陳米,你們都怎麼處置?”實在是想要知道詳情,楚將離一時也忘記了隱藏心思,不禁追問道。但話剛出口,她又反應過來,臉上頓時有些尷尬。

而那夥計在聽到楚將離的追問後,雖然麵上笑容不減,可語氣中卻多了一絲冷漠和拒絕。隻是他的分寸把握得很好,既讓楚將離和沈君宇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也沒有達到慢待客人的程度。

他隻是很客氣的轉移話題,讓兩人皆不能再在這個問題上討論:“那些陳米如何處理,就不勞夫人您操心了。您還是來看看我家的東西,有哪些上眼的就買回家去吧。”

人都如此說了,即使楚將離再想追問,也隻能將問題咽下去。若是繼續糾纏,就不能用簡單的好奇心來掩飾,更會引起他們的警戒心。

思及此,楚將離自然也知道今天在這裏的打探失敗了大半。雖然心有不甘,卻也明白放長線釣大魚,於是便上前裝作看看大米的成色,確認了一番之後,這才問道:“這米倒的確不錯,一斤多少錢?”

“夫人,本店不論斤賣,也不論鬥賣和石賣,隻論升賣,您要幾升?”依舊是親切熱情的語氣,那夥計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後根去。但不知為何,看到他這種笑容,卻隻讓楚將離感到背後發涼。

“升?”疑惑的向夥計確定道,楚將離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驚訝:“一升米多少錢?”

“回夫人的話,一升米十二文錢。”

“十二文?!這麼貴!”這回,楚將離不能再保持淡定了。

雖說她一直都處於錦衣玉食的情況下,從來沒有關心過米價的多少。可是她同樣知道,即使是在京城,生活物價全國最高的地方,最優質的大米一升也隻是在九到十文之間徘徊。

而所謂的十文錢,也是在糧食歉收的情況下才會有的。大多數的時候,一升米隻用九文錢。

江南府一向是產大米的重要地區,儲備隻會更加豐足,糧價也應該要比其他地方低上一些,就算不低起碼也要持平。可是這開口就要價十二文錢,比之京城還多了三分之一,就算品質再好,也屬於漫天要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