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將身上的披風拿下隨手遞給蘇望,沈君宇片刻不停的坐到桌邊,拿起來第一份折子就看了起來。不過,他還是記得交代蘇望:“時間緊迫,朕也沒心情等。你現在去傳些膳食過來,等一會兒朕乏了再吃。”
話音剛落,沈君宇便又投入了審批奏折的事項中去。而看著如此勤懇拚命的他,蘇望也不由得搖了搖頭,並不打算再行勸慰。
自從郡主離開之後,皇上就一直是這個樣子。雖然他的確是真心想要為國家排憂解難,但又何嚐不是想用這繁多的國事填滿自己的時間,讓自己不用再糾結於郡主的身上。
隻是若再這麼下去,他真的擔心皇上會撐不住。
再次深深的望了沈君宇一眼,蘇望歎息一聲,老老實實的走去外麵吩咐禦膳房做事。這一天皇上都沒吃什麼東西,又在外麵吹了許久的冷風,還是要多加注意才行。
沈君宇有規定,但凡他在批改奏折時,未有宣召他人一律不能進入打擾。所以蘇望在離開之後,也就靜靜的等在外麵,直到禦膳房派人將做好的宵夜送過來時,他才想著要去請示。
“皇上,宵夜已經做好,您要現在用餐麼?”輕輕地叩了下門框,蘇望小心翼翼的問道。隻是這回他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沈君宇的回應。
不免有些奇怪,可蘇望也不敢擅自開門,便隻能加大了一點聲音,期望沈君宇能夠聽見:“皇上,禦膳房已經把宵夜送過來了,您是現在用麼?”
屋內依然是靜默無聲,並無一人回答。蘇望不由急了,卻也不知道現在要怎麼辦。他雖急於想要知道沈君宇的情況,卻又怕他是真的因為過於專注所以沒聽到聲音。
於是,就這麼糾結了半刻鍾後,排在隊前第一的小太監手中的托盤,便在瞬間易主。蘇望愣了一下,見是上書房的女官殿春,不由皺了皺眉,疑惑道:“殿春,你做什麼?”
“總管不是在擔心皇上麼,”極為淡定的說著,殿春看了他一眼,笑道:“那這令皇上生氣的事就由奴婢來做吧。”
說著,殿春便隻用左手固定住托盤,繼而直接伸手去推房門,似是一點都不在意自己這麼做的後果。而蘇望雖想阻止,奈何行動到底不如殿春迅捷,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將大門推開。
來不及斥責殿春的魯莽,蘇望一眼就看到了房內的沈君宇正趴在龍案之上,卻並不似平素裏休息的模樣。他心中一驚,立馬便跑了進去,站在他的身邊小心的拍著:“皇上,皇上您感覺怎樣,若是困了就先回去寢殿歇著,這奏折晚些時候再批改也是來得及的。”
可這回沈君宇卻依然沒有理他,隻是好似迷迷糊糊的將眼睛張開一條縫,卻連眼前之人是誰都看不清,更說不上開口說話。
這明顯異樣的反應,讓蘇望心中大急,不由得伸手就往他頭上探去,果然就感覺到手中一陣發熱。
“快,快去叫太醫來!”確定了沈君宇的狀態不佳,蘇望即刻對著門外喊道。不過下一秒鍾,她就看到殿春也走到自己麵前,伸手探向皇帝的手腕。
“大膽!”立即怒喝一聲,蘇望即時阻止到:“皇上龍體也是你這小小女官能夠碰的?”
可殿春卻隻是不滿的瞥了他一眼,同時伸手一推,將他推離沈君宇的身邊,換以自己站在那最方便的位置,細細的為他把脈。
“等確定皇上龍體無虞之後,你再來向我問罪吧。”略帶些輕視的應著,殿春的麵色由最初的擔憂變成了放鬆。接著她轉過身去,正視著蘇望到:“放心吧,皇上隻是因為心情鬱結又恰巧受了些風寒,這才有些發熱,不用擔心。”
略有些驚異的看著殿春,蘇望隻覺得腦子裏有些發懵。在他的印象裏,殿春從來都屬於不多言語的人。而且因為性格謹慎又恪守一切規矩,這才能在上書房混到女官的位置。可是為什麼,今晚的她卻有些不同。
未等蘇望發問,原先喚來的太醫也在這個時候趕到,於是他便將注意力從殿春的身上收回,隻是一心一意的看著太醫把脈。
當然,最後太醫得出的結果,也和殿春一模一樣。
皇上隻是受了些風寒,又恰巧心思鬱結心神過度勞累,這才會出現這種情況。隻要喝些藥再睡上一覺,便會沒事了。
得知沈君宇並無大礙,蘇望也算是鬆了口氣,立時就讓人去配藥煎好,用最快的速度送來。然後又叫了幾個小太監,將沈君宇一起抬去寢殿休息。不過等到眾人相繼離去之後,他又想起了殿春今天的奇怪舉動,不由得心中更是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