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眼看到那封信的時候,沈君宇的心裏便浮上來一個很不好的預感。而在他將信封打開,看完了裏麵所寫的內容之後,他知道自己的預感成真了。

“這……難怪老師最近幾個月一直在說這件事,原來原因竟是因為這個!不過父皇這話說的,也太隨便了吧。”頭痛的揉揉額角,沈君宇滿臉的苦笑。

信是他父皇寫的,大致意思就是楚將離的任期隻有三年,等任期結束之後,他的年紀也差不多到了。所以三年之後也就是現在,他怎麼樣都必須要立後。

至於人選,自然是楚將離。

可信中的內容卻不止於此,在信的後半段,竟還有附加的信息。而它的中心意思,則是若楚將離不願意嫁給他,那麼便尊重她的意願,任由她選擇夫婿。不過前提是,在確定了這件事後,他必須另立新後。

此時楚將離早已不在,自然也就跟其他的事情無關,但另立新後這件事,卻是他父皇的命令。身為人子,這又是他父皇的遺願,讓他如何能夠開口拒絕。

可若就是如此娶了另一位女子,隻怕就會多一個人痛苦。

“三哥,你說我該怎麼做?”一時沒了主意,沈君宇進入了糾結之中。他很需要現在有個人來幫自己拿主意,而目前來說最好的人選,便是眼前的沈承廷。

隻有他,才能站在最客觀的角度,來評鑒這件事究竟要如何解決。

但是這回,他失策了。

沈承廷隻是聳聳肩,繼而對他無奈的笑笑,繼而說道:“老七,關於這件事,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支持,但也不反對。雖然在看到父皇的信之後,我更偏向於你聽他的話。可是,我知道感情的事無法勉強。”

雖然這話聽起來,好像是沈承廷依然站在中立的立場,但他的字裏行間,早就透露出了要沈君宇執行的意願。

沈君宇自是聽出了他的隱含之意,心中瞬間猶如被潑了一桶涼水,澆滅了他的期冀。如果連三哥都傾向於他立後,那他就真的再也找不到一個人,能夠站在自己這邊。

如今遠到滿朝文武,近到身旁服侍,無一不在關心著這件事。即便他們沒有說出口,可心中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念著。

“三哥,你這明明就是逼我趕緊立後!”不悅的埋怨一聲,沈君宇的語氣裏不僅僅有煩悶,還有一些喪氣。不過在他喊出來之後,沈承廷卻是忽然笑了。

“我哪有逼你,明明是你先問我意見的,怎麼這會兒倒成是我逼的了。”裝作不滿的撇撇嘴,沈承廷繼續道:“而且我也不覺得你真立後會有什麼損失,就像我昨天說的,娶了誰,寵幸誰,都是你的家事,輪不到外人多嘴。隻要你娶的那人不給你添麻煩,那麼之後別人就再也不能拿這件事來煩你。”

沈承廷的話,說的有理有據,好像很有那麼一些道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沈君宇卻總覺得這其中好像有些不對。尤其是沈承廷的眼神,讓他隱隱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疑惑的看著沈承廷,沈君宇沉吟許久,終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三哥,我怎麼覺得你今天的態度,跟昨天不一樣了。”

“有嗎?”立即轉換表情,沈承廷還煞有介事的摸摸自己的臉,驚訝道:“是你太敏感了吧,我隻是在看到父皇的意思之後,覺得你應該完成他的遺願。”

“隻是這樣?”擺明了不信,沈君宇越來越覺得,沈承廷一定不隻是因為這件事才改變的主意。但具體是因為什麼,他卻不得而知。

眼見沈君宇不問出個所以然來就不肯罷休,沈承廷幹脆把心一橫,打算出絕招:“不然呢,那你倒是給我一個更加合理的理由出來,我看看合不合適。”

話都說到了這一步,沈君宇知道再問下去也是徒然,便隻能放棄了這個打算。不過為了進一步迷惑對方,他故意裝出了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在思考許久之後,似是妥協般的歎了口氣。

“這……還是容我想想吧。”算是說了一句服軟的話,沈君宇仿佛經曆了什麼最為艱難的抉擇一般,按著太陽穴糾結道:“三哥,你先回去,這件事容我好好考慮。”

“好,那我就不打擾你,你一個慢慢想。”幹脆的應下,沈承廷起身離開。隻是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嘴角處卻露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

沈君宇自是沒有見到他的笑容的,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模擬著任何一個能夠成為他轉變想法的原因。隻是想來想去,卻發現這個原因好似並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