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楊雲山來了,看了一下坐在木椅上的洪剛,眉頭一皺,道:“洪剛,怎麼是你?”
剛才坐在椅子上威風八麵的洪剛在楊雲山麵前,卻是點頭哈腰,有如一條哈巴狗,笑容滿麵地道:“楊師兄,剛才那個李縱宇,他覺得自己要多煆煉,所以,這看管的事情就讓我代勞了。”仙仆就是奴才,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太清天的人,論起地位身份,比楊雲山這個外門弟子差得遠了。楊雲山若是生氣的話,殺幾個仙仆泄火,也沒有人管的。所以,洪剛雖然囂張,但是在楊雲山麵前,卻一點也不敢放肆。
楊雲山叫住正將晶石放在金翅鷹翅膀上的李縱宇,問道:“李縱宇,洪剛說的是不是真的?”
李縱宇看了一下楊雲山,發現對方雖然過問,但是並不是很在意,當下道:“楊師兄,洪剛說的都是真的。”
洪剛哦了一聲,倒沒有說什麼,在他看來,隻要將任務完成,誰代替他管理都是一樣的,他的目標是仙道,對於仙仆中勾心鬥角的事情,他沒有什麼興趣。
楊雲山走到金翅鷹麵前,數起了排得整整齊齊,有如一座小山般的晶石,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洪剛道:“你做得不錯。”
洪剛臉上笑意更盛,好像得到什麼獎賞似的,笑道:“謝楊師兄誇獎。”
“以後這礦場我不在時,便由你代為管理。”話落,楊雲山站在金翅鷹的翅膀上,從懷裏拿出一個青色,上麵刻滿玄妙條紋的銅鈴,搖動了兩下。
清亮的鈴聲蕩人心魄,閉著雙眼的金翅鷹聽到鈴聲,睜開有如小燈籠般的眼睛,啼了兩聲後,有如一座移動的堡壘,徑直飛上了高空。
待楊雲山走後,洪剛走過來,拍了拍李縱宇肩膀,笑道:“小子,你瞞識相的。”
李縱宇臉色平靜,沒有說話。
在礦場南邊的樹林裏麵,有一排青花岩砌成的房子。這裏便是太清天三號礦場所有仙仆休息的地方。
回到休室的地方後,所有仙仆都加快涑洗。洗完,各自到大廳吃過晚飯後,便不約而同離開了餐廳,走向四麵八方的森林,其中少有人同行。
李縱宇跟他們一樣,在吃完飯後,走向了北邊的山裏。期間,他盡量避開了有人的地方。不用看,李縱宇也知道那些人跟他一樣,都在苦修。
煆體九重,每一重的突破都非常困難。有的人一輩子都停留在某一境界,不得精進。要突破,除了苦修機遇外,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仙資。仙資是修煉的基礎,仙資好的人,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做仙仆的,仙資都不怎麼樣,要在三十年歲突破煆體第七重,除了苦修,別無他法。
今天晚上,在北麵山林練功的人好像非常多,李縱宇走了許久,才找到一個沒有人的小山坡。他將上衣脫下,露出一身與斯斯文文臉相不相符合的健壯肌肉,雙腿八字站開,深吸了一口氣,便開始演練起家傳的‘形意十二形’。
他的動作很慢,一會兒有如展翅的雄鷹,一會兒有如撲羊的猛虎,一會兒有如出海的蛟龍……
動靜之間,無跡可尋,顯然已經觸摸到了武道的玄奧。
最最奇怪的一點,就是隨著他的動作,他全身的骨頭一塊地運動著,發出有‘劈啪劈啪’的響聲。突然,李縱宇渾身肌肉緊繃,四肢和後背彎曲,有如一張拉滿的弦弓,“呲”的一聲,由至靜而化為至動,橫衝而去,拳頭朝前方一塊大石頭打去。
“嘭”的一聲,石頭應聲而裂。
看此,李縱宇歎了口氣,道:“在煆骨界,我已經停留三年了,現在一點也沒有突破的跡象,難道真的像他們所說的,仙資低的人,一輩子都不能突破到內家的境界?”
煆體功法第四重名為五髒,煆煉的是武者的五髒六腑,這個境界已經涉及到了內家的範疇。
說著說著,李縱宇臉上頓時黯然下來,道:“難道我一輩子就隻能在太清天做奴才嗎?”
說到奴才兩個字時,他的臉上抽搐幾下,露出一抹堅決來,道:“不,我不甘心啊,我要成仙,我要當初奚落爹娘的那些人意識他們是多麼的愚蠢。”想到這裏,李縱宇疲累的身子又充滿了力量,甩開了額頭上的汗水,繼續苦練起來。
形意十二形乃是李家的獨傳武功,共有二百零六招,每一招正好煆煉到一塊骨頭,是天下間最為上乘的煆骨法門。
場中,李縱宇如瘋似狂一遍遍地演練地形意十二形。渾身骨頭在形意十二形的打熬下,變得越發堅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