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遊戲開始(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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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5日。周一。

本來,黃飛應該去自首了。但燕子都已相信黃飛是無罪的了,那黃飛又何必這麼拘守陳規?黃飛不想連累燕子,雖然黃飛已使燕子牽連進來了。早一步離開,會使燕子早一步解脫。更重要的是,在新加坡伍氏房產集團的官方網站上,黃飛看到了這樣一則消息——

11月15日上午,伍秋桐將出席新聞發布會,就北京最新的房產項目“秋桐嘉園”樓盤開盤發售一事答記者問。

這,或許是黃飛唯一可以和這位華人房產大亨麵對麵接觸的機會。上午9:35。

黃飛出現在北京朝陽區彙信大廈的多功能廳。

主席台已經安排就緒。茶杯、飲料一應俱全,就差“主席”們就座了。多功能廳後麵擺放了許多的桌椅,但距主席台卻十分遙遠。任何人隻要你感興趣,都可以在這觀眾席參觀今天這場新聞發布會。整齊的單椅前,攔了一道粗粗的橫繩。在橫繩和主席台之間,已然擠滿了人。從他們手中的照相機、錄音機、攝像機可以看出,他們是一群記者。其實,新聞發布會從來都是由記者唱主角的。黃飛試圖也擠到那人堆中,但被保安人員禮貌地攔住了。因為黃飛的脖子上,缺了一張由主辦單位發放的采訪證。世界上什麼都缺,唯獨不會缺辦法。於是,黃飛走出多功能廳,徑直去了洗手間。黃飛進了最靠近洗手池的一個小隔間,卻並不脫衣解褲。黃飛在等。恰好在木板壁縫中,可以觀察到任何一個方便之後去洗手池洗手的人。

也就十分鍾之後,一個大胖子從裏走出來,馬桶的水聲嘩啦啦挺響。他的脖子上掛著藍色的特製的采訪證。他彎下腰,證件差一點落入洗手池。他幹脆從脖子上取下它,扔到大理石台麵上,以便盡情地將手和臉洗淨。黃飛一閃身,就從他身後推門而出。當然,那沉甸甸的采訪證,便掛到了黃飛的脖子上。這回,黃飛以一個記者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就站在了一群同行中間。

“伍先生,我是《中華房產報》的記者,請問你如何看待人民幣增息之後的房價——是升還是落?”一個瘦削臉上戴厚眼鏡的中年男子問。

伍秋桐,黃飛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察他。他麵色紅潤,看上去不過六十出頭。白發,整齊地向後梳著。戴金絲眼鏡,麵帶微笑。打真絲領帶,著純毛西服,坐得筆直。一個國民黨的前少將長官,現在的華人巨富。“鄙人此次投資大陸,隻想能為大陸同胞謀取福祉。人民幣利息調整,事關政府重大國策,鄙人不敢妄論。但以房產市場與供求現狀論,我堅信房價依然有上升空間……”又一人往前擠。一個梳馬尾辮的漂亮女記者。於是,許多的相機和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伍秋桐先生,當您的‘秋桐嘉園’入住戶數超過了三分之二,就必須要經過民主程序成立業主委員會。我想請問,您會同意業主委員會炒掉他們不滿意的小區物業管理公司嗎?”

漂亮女記者還在提問,“哢嚓!哢嚓!”相機的快門聲不斷,閃光燈使人有些目眩。

黃飛等不及去聆聽伍秋桐的回答,擠到最靠左前方的地方,向一位看上去是伍秋桐集團的高級工作人員遞上一個信封——“這個非常重要,必須親手交給伍秋桐先生!”然後,黃飛便又擠出了記者群。這封信會有什麼反響,黃飛不得而知。但以黃飛的經驗判斷,這是最後一個機會了。

如果伍秋桐先生真的看到了那封信並打開它,那它也隻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行文字:

你女兒的男朋友韓冰要殺死你。我要和你麵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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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位於朝陽花家地附近的一個四合院。關於這個四合院,黃飛已從互聯網了解過,它是清末一個王爺的小妾住過的舊宅。伍秋桐花了3200萬人民幣把它買下,又花100萬進行徹底裝修。在大門上,有一塊匾,上書:

秋桐聽雨齋。這麼大的院子,伍秋桐稱它為“齋”!

黃飛被領進一個房間。黃飛一進大院,就可以感覺這兒四處都布下了監視係統。隻不過,考慮來者的感受,攝像探頭什麼的都安裝得盡量隱蔽。但憑著6年特種兵的經驗,黃飛已經發現這個大院至少有3處安全漏洞。

這是一間大約有40平米的辦公室。剛剛見過的伍秋桐,現在,坐在足有三米長的巨大老板桌後,神情疲倦。

是的,已經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了!一天到晚不知要處理多少公事私事,作為一個商人特別是大商人,他的公司可能叫“有限責任公司”,可他本人所承擔的卻是“無限責任”。

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安靜地為黃飛倒了一杯水。黃飛坐在伍秋桐對麵的沙發上,盡量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望著伍秋桐。這是一位見過大世麵的老人。麵對這樣的人,你不能說廢話,更不能說假話。

“黃飛先生?”“是的。”

“你的信我看了。請詳細些說吧!”“不知伍先生能不能給我多一點時間?因為此事說來話長。我怕您百忙之中不能聽完。”“是這樣……”伍秋桐似乎不能決定。他倒不是矜持,而是的確要日理萬機。

“伍先生,請務必相信我——我曾經是一名特種兵。我以軍人的榮譽擔保,您將聽到的每一句話都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