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寂靜的夜晚,前方兩旁燈火通明,正是一堵築在水上的黃金色的牆,約兩米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月洞紅漆大門緊閉著,屋簷下麵,站著一個看不清表情的
素麵男子,一動不動地猶如一尊雕像,門上黑色匾額上龍飛鳳舞地寫著“晉殿”兩個燙金大字。
“獸犬,你說我該怎麼做好呢?”辛琪嘟囔著嘴唇,好不可愛,自頭上垂下的兩條緞帶,在窗前微風吹拂之下輕輕飄揚,不時又添幾分猶如仙人的飄逸。
可惜卷縮在辛琪柳裙下的獸犬卻隻是往辛琪的腳下蹭了一蹭,繼而發出了一聲困意的嗷叫。
“唉!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我在跟你說話呢!你怎麼能睡覺呢!”辛琪哭笑不得地瞪了獸犬一眼,一來是笑自己神經大條,居然在跟一條狗談心,二來是現在連獸犬都不理她了。
其實對於“廢後”這件事,她一直都沒怎麼放在心上,因為她相信禦甯,所以她很安心,她覺得這一切很快就會過去的,但是自那次她大哥和楊易來過之後,劉禦甯就沒來過了,這讓她的心有
一點點的冷。
可能是朝野的事情太多了,讓他分不開身來,一定是這樣的,辛琪總是用同樣的話來麻痹自己,且很有效果,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一句話——她相信禦甯。
“他都棄你於不顧了,你還那麼癡情於他?”
宮殿裏的燈火突然閃爍了一下,隨即一個黑色身影倏地地出現在辛琪眼前。
“你是誰?居然敢夜闖晉殿?”辛琪沒有站立起身,一來是怕驚動了在熟睡的獸犬,二來是此人定不簡單,次司寸步不離地守在晉殿門口,此人居然能在次司的眼皮底下溜進來,肯定來頭不小
。
“我的聲音你都認不出來了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辛琪覺著這句話充滿著無限的悲傷,這個黑衣人背對著她,她也看不出來是誰人,隻是這個聲音確確實實是在哪裏聽到過,但一時之間她還真想不起來。
“你到底是何人?”辛琪硬著頭皮再問了一遍,那個修長的身影背對著她,而且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很不好,至於是什麼不好的感覺,她也說不上來。
黑衣人徐徐的轉過身,且還向這邊辛琪這邊走進了兩步,原來他身穿的不是黑色衣服而是藏藍羅衣,頭發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於蘭麝的木頭的香味。
“是你!”辛琪驚訝道,其實她並非是識得眼前人,而是這個男子臉上的麵具讓她不得不記起前幾次的相遇。
“就是我,如果你現在要走的話,我會立刻馬上帶你走,隻要你願意,以前的一切我既往不咎。”
遊離激動地抓著辛琪纖細的手臂,那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緊緊地皺在一塊,長而微卷的睫毛下,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但那雙清澈的眼睛裏同樣有著像無底洞一樣的深淵。
他還是放心不下她。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你憑什麼帶我離開這裏,我跟你很熟嗎?”辛琪感到莫名其妙地甩開了他的手,這一甩,把熟睡的獸犬都驚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