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的白霜費力地撐開酸澀的眼皮,就看到正一臉關心地望著她的方細露,一身的冷汗讓她感覺自己像是從水裏被撈上來的一樣,昏昏沉沉的腦子令她反應變得遲鈍,直到方細露出了一個安慰性的微笑,半響她才又驚又喜地道:“方姐!”
“我沒事,剛才看你很難受的樣子,是做噩夢了嗎?”方細露輕輕地說著,伸手摸了摸白霜的額頭,沒前麵的燙人,看樣子燒應該是退的差不多。
“記不大清了,感覺不是很好。”發覺自己還枕在方細露的大腿上,身體已然沒有昨天那麼不舒服,白霜趕緊想坐起身子起來,她又不是寶寶了,不是很熟悉多少還是感覺有些別扭的。
想搖搖頭讓腦袋清醒一點,腦子裏就傳來一陣隱痛,眉頭不禁一緊,白霜一隻手撐著地另一隻手按向太陽穴揉了起來。
被枕的時間長了,大腿有點發麻,剛想動動緩解一下,看到白霜的舉動方細露還是伸手先扶她起來,然後關切地問道:“很疼嗎?”
“有一點點疼,應該沒什麼大礙。”慢慢轉頭大致掃了一圈周圍的環境,這裏的光線不太足顯得很婚暗,白霜盡量睜大自己的眼睛才大致看清楚了。
兩個人不說話四周便靜悄悄的,這個山洞裏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隻有旁邊不遠的火堆燃燒樹枝偶爾發出的劈啪聲。
借著這個火光白霜看到頭上兩米多高凹凸不平的石頂,四周是同樣岩石構成的石壁,裏麵還有一大段的距離,光線不足所以看不到盡頭。她不知道裏麵還有多深,黑暗的一片像是地獄深淵的入口似的,有點滲人,沒有意外的話,扭過頭的另一邊則是山洞的出口,幾米前就看到從外麵照進來的陽光,借著那紅黃相間的顏色她知道現在外麵的時間已經是黃昏了。
“這是山洞嗎?我們怎麼到這裏了?”揉了一會太陽穴起到了應有的效果,痛感逐漸消退,白霜的思維和記憶越來越清晰,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渾身打了一個哆嗦,麵色緊張地又環顧四周,小心翼翼地問道:“林宇呢?”
“沒錯,我們現在呆在一個山洞裏,是林宇帶我們來的。”方細露一邊回答白霜的諸多問題,一邊輕輕挪動著小腿,伸出兩隻手小心謹慎地揉按起發麻的部位來。
“怎麼看不見他?他怎麼沒殺我們?”白霜的腦海中下意識地想起早上的一幕幕,特別是躺在地上那幾具了無生氣的麵孔,清晰可見仿佛就擺在她的眼前,他們共同的特點就是死的時候眼睛沒有閉上,眼中還有屬於生命的色彩,但靈魂已經消逝。
“他出去很久了,他為什麼不殺你我也想不明白,但他肯定想過要殺掉我,方姐這條命算是被你救回來了。”方細露歎了聲氣說道,臉上完全沒有劫後餘生該有的高興。
在林宇那平靜的臉龐上她實在猜不到他的想法,這種生死完全掌握在別人手上,任人宰割的感覺真是令人高興不起來,沒準哪天別人不高興就送她上西天了。
白霜聽罷抿了抿嘴唇,她聽到槍聲響起的時候已經絕望,想到這裏她才著急地看向方細露,看到她腳上被布紮起來的腳,才鄒著眉頭擔心地問道:“方姐你的腳受傷了?”
“他的槍法很準,隻是傷到了一點點皮肉。”像是在寬慰自己,方細露低頭笑了笑輕鬆地說道。
之前特別小心揉著腿的方細露就是因為怕碰到傷口,說到這裏她就不得不佩服林宇,這個人的槍法確實準的令人發指。
他們那時候的距離還是挺遠的,並且她是處在不停奔跑中的狀態,可以說在以不殺卻要留下她的前提下,林宇完美的做到了。當然如果子彈打偏一點哪怕不致命,但子彈和傷口感染處理在這個什麼條件都沒有的島上就成了要命的問題。
方細露可沒有一點想要感謝林宇的意思,畢竟她非常清楚,自己當時就是一個移動的靶子,就算不幸打偏殺掉她,他也不會因此而難過。